林微让其他人先隐藏起来。
她自己则抱着一捆干草缓步走向临时营地。
火堆旁,一群官兵正在大吃大喝,边上立着一杆旗帜,写着祁字样。
走近便看到后面立起了一大片帐篷,营地扩大了百倍不止,边上都是戍守的士兵。
“谁!”
靠得最近的两个士兵察觉有人靠近,立马把手中的枪横对着来人。
林微大喊一声:“军爷别介意,我是这营地的流民,我出去收集柴火了。”
说着,把干草往地上一放。
然后就假装局促地陪着笑脸。
“请问几位官爷,可看见我们村的流民了?”
那士兵一听,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枪,只当林微是普通农妇,态度依然是凶巴巴的:“进去吧,在里面。都去做饭去。”
林微心中了然,原来是被官兵赶去做饭了。
她抱着干草,走进了士兵的包围圈。
一进去就被林春桃看见了。
她立马冲过来拉住了林微:“林队长!”
林微把干草随手撇在一处草丛,看着焦急的林春桃,压低了声音:“咋的啦这是?”
“不晓得,咱们方才正在做饭,方秀才也在给几个娃儿教识字,突然就来了一队兵马,说要征用我们帮忙做饭。”
“就这样?”林微惊讶。
一般官兵不是都有火头军吗?
半路征用流民帮忙做饭,这简直闻所未闻。
莫不是有诈?
林微压下心里的疑虑,跟林春桃去了营地最中间的地方,只见红旗队的男女老少,都在忙碌地做着啥。
仔细一看,白老头在摸鱼,一会儿扒拉扒拉柴火,一会儿抓抓那肉,一会儿又搓搓木薯粉,脸上尽是心疼。
那些东西,明显是红旗队自己的粮食!
她就说,怎么会有官兵会突然征用流民?
原来是盯上了她们的粮食。
她心里有一团怒火就要喷薄而出。
然而这里全是兵马,最少也有上万人,她加上二队的那些个壮汉,都打不过这么多人。
此事不能鲁莽,得从长计议。
梁梦看到了林微,走上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林微双眼一亮。
于是加入了给官兵做饭的行列。
林微假借出去搬干草,趁机溜了出去,跟外面的几人说了情况,让他们都小心在外面等着,她又搬了一捆草回去了。
那些将士非常明显分成了两拨。
一拨在烤火、喝酒、猜拳,反正各种能玩的随便玩,甚至有几个对。
而另一拨则训练有素,正在一处空地上打拳,他们对待流民的态度很好。
这时,在玩的那拨人里头,穿着最复杂,最像将军的那人,拿起林微带人送上来的木薯糊糊,闻了闻,又喝了一口,突然呸的一声吐出来:“这都什么玩意儿?”
那将军对林微怒目而视。
林微却依然低着头:“对不住官爷,咱们现在就这些吃的。那野猪肉还没好,还在烤,这不是怕官爷们饿着了,就先带了一碗糊糊上来。”
将军一听,大喝一声:“滚滚滚,本将军不吃这个,等肉好了再呈上来。”
林微黑黢黢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眼角闪过得逞。
做好吃?
那是不可能滴!
林微的狡黠一闪而过,随即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将军其中一个手下安慰了两句:“这些流民真是贱骨头,要我说,就该砍两个威慑一下!”
他们这一行两万九千多人,一半都曾是来自鹤州的士兵,不是渝州本地人,故而遇到了渝州的流民只觉得晦气。
他们是被鹤京的贵人唤回去的,离开了陈将军的阵营,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流民碍事儿的直接踹开,没事儿就不会管,什么土匪抢劫、斗殴,他们统统视而不见。
除了另一半爱管闲事的兵会上去帮忙,他们可都是直接走过。
这次之所以留着这一群流民,只因为他们看中了那些人手中有粮食。
然而,他上头的将军却并不认可:“你没瞧见那一批吗?”将军用嘴向那边正在训练的士兵努了努嘴,白了他一眼。
这人嗤了一声:“那些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现在不都是王将军的手下?照我说,王将军对他们可够好了,杨将军都死了,他们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杨家军!”
这人还在拍马屁,把被称为王将军的男子哄得呵呵大笑。
这人眼眸一转,又谄媚地看向王将军:“王将军,您瞧见没?那流民群里,有几个女子颇有几分姿色...”说着,眼睛露出了猥琐的光芒。
那王将军约莫三十岁,家中已有妻妾,对这些看起来邋遢的女人毫无兴趣。
“家中已有妻室。”王将军说着,流露出几分嫌弃。
那拍马屁的连忙转移了话题,开始夸起王将军品行高洁。
心中却暗暗得意,既然王将军不要,那就都是他的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林微这才送上了烤好的野猪肉。
王将军又咬了一口,只觉得一阵腥臊味儿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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