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看了看天,只见夜空中,星光璀璨。
弯弯的下弦月,已经懒懒地爬到了半空。
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可以见。
林微理了理了发梢:“带路吧。”
能被土匪关起来的人,怎么说也该有些不同之处。
否则,早就被那些土匪杀死了。
孟令德是被解救出来的,但还得审问,所以他不能随意走动,只能林微自己亲自去见了。
好在他住处不远,走了不过一两分钟便到了。
“林队长,就是这儿。”兵卒说完,伸手在门上敲了三声。
很快,门“咿呀”一声,从里面推开。
门开,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露了脸。
男子不过二十岁出头,长眉入鬓,一双凤眸藏在高高的眉峰之下,眼睛不大,眼中的锐利却让人无法直视。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身体看起来很健康,应该还没被关太久。
他一见林微,眼神亮了亮,拱手淡笑:“林队长!”
林微点头,回以礼貌的笑。
别说,这娃可真帅,跟她前世那些明星顶流也差不多了。
这么帅而且有气质的男子,她目前见到的就他一个。
至于林轻羽,那孩子还没长开......
孟令德开口,打乱了林微的思绪:“林队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微看了看屋里,道:“可以,不过换个地儿吧,衙门的大堂如何?”
此处就是禾县的衙门,升堂审案的地方也就在不远处。
她虽不忌讳什么男女,毕竟在这年代,自己的年纪都能当他娘了,但终归不好孤男寡女共处一房,这与方才林轻羽舅舅那种情况是不一样的。
她不喜欢被人传黄谣,有什么事儿去大堂说,总不至于造成什么误会。
孟令德点头:“也好。”
踏入大堂,大堂门口一直是开着的,最外层连接大街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两人在这里说话正合适。
守卫远远站到后面,男子这才站直身体,对着林微长长一拜:“令德多谢林队长救命之恩。”
林微摆摆手:“不必客气。”
这孩子不会就是想说这个吧?
好在,孟令德接下来便说到了正题。
“林队长,令德今日进入府衙时,瞧见此处并无县令主持大局,县令大人可是忙去了?”
林微闻言,侧目看向孟令德。
这孩子在试探自己,顺便毛遂自荐?
她之前只注意到临沧需要许多县令,倒没有想到渝州这边,毕竟渝州流民刚刚回归,他们的任务就是种地,又有江藏看守着。
这几日过来才知道,这里也需要些管理的人。
想着,林微便对孟令德起了几分测试的心思。
“此处以及渝州的大部分地区,都还没有县令,孟公子可是有推荐人选?”
孟令德轻咳一声,仿佛被人看穿了,露出赧然之色。
良久,他仿佛了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林队长!在下也不扭捏了,某本是虎头县的县令,自十七岁高中之后就被外放当了虎头县的县令,在虎头县三年,某却越发觉得朝廷昏庸。”
他原本是要辞官的,却恰逢敌寇入侵。
大部分百姓都自觉待不下去,收拾东西跑了。
只留下了很少部分不愿走的。
他给州府写信,给朝廷写信,全都石沉大海。
虎头县在渝州的边上,和北接荆洲、南接临沧,东临大海。
于是,危难之际,他自己带着留下来的五万人,躲到了海外的第一个小岛上。
小岛缺乏淡水资源,有的人就只能喝海里的水,导致留下来的人几乎死了一小半。
所以他只能带着活下来的人,继续回到渝州。
可渝州已经失守,他带着三万人东躲西藏,在山里过活。
后来,敌寇到处搜寻渝州的流民,他们的人已经被抓走了不少。
他就组织百姓组成了护卫队,好歹把剩下的两万人护住了。
林微在起义,他听说之后,本想直接带着群众去白云县城投靠林微,又担心有危险。
于是他自己只身前往。
却不料,走到路上就被土匪抓走了。
不知怎的,土匪却没有杀他,反而把他关了起来。
(其实是因为那个女土匪垂涎他的相貌,把他关起来了,得空了甚至还偶尔去山洞里撩拨他。当然,这部分他没跟林微说。)
后来就遇到林微来解救他们了。
林微听完他的话,赞许地点点头:“那你管辖下的两万百姓呢?”
孟令德摇摇头:“不知,自某被关起来,某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今日某从将士们口中知道了林队长的壮举,把渝州收复之后,马上鼓励百姓投入粮食种植,某猜测,他们应该也已经被妥善安置,田地总不能荒废的。”
说着,他又对林微深深鞠了个躬:“某在此多谢林队长大义!”
林微伸手虚扶:“不用多礼,你方才询问此处的县令,可是有什么好建议?”
孟令德当即摆手:“不敢不敢。某只是瞧此处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