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几乎是爬着回百家村,天亮才到村口。
还是下田干活的村民瞧见他,好心把他抬回薛家。
薛家人怒了,三兄弟用担架抬上田丰,薛家妯娌和薛笑一起,怒冲冲赶往白云镇方向。
“大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走到半道,路过青田村,他们刚好碰上王癞子。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南妗吧,她把田丰给打了,我们去找她讨说法。”
“竟然是她!”
王癞子跳起来。
“臭丫头可不好惹,大姐,我也跟你们去。”
他被衙役抓走几日,天天只有一碗粥,不至于让他饿死。
每当他快睡着,就有两个衙役敲锣打鼓的把他吵醒。
吃不好睡不好,折腾他好几日,人都瘦了一圈。
定是臭丫头在背后搞鬼,他正想去找人算账呢。
遇到姐姐姐夫,有他们带头,他的底气可就足了。
南妗在镇上的名气越来越大,稍稍打听,就知道她的医馆在哪里。
薛家人把田丰往地上一放,开始煽动人群,怒骂南妗伤人。
先是扯了田丰的衣裳,让大家看到他身上的淤青,又把王癞子也推到中间。
王癞子前些日子带头闹事,不少人瞧见。
没过几日,人家娘子主动求南妗大夫治病,这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脸嘛。
大部分病人都不相信,也不站在薛家这边。
薛家人慌了,指着南妗的鼻子。
“臭丫头,你把我们家外甥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要是去告官府。一告一个准,你自个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南妗倚靠在柜子旁边,一只手搭上去,漫不经心。
“正好,今日人多,大伙做个见证,你想让我怎么掂量?”
“五十两!”
“只要你配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再把我们家外甥的伤治好,我们就不追究。”
五十两?
穷疯了吧!
不少病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同情地看南妗。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家子无赖呢。
南妗站直身子,“几位跟我去后院聊一聊。”
“不去!”
薛笑尖声拒绝。
“大伙都在这边,为什么要去后院?”
“臭丫头,老娘警告你,不要耍花招。”
“你确定不去?”
南妗似笑非笑靠近薛笑。
薛笑吓得连连后退。
南妗把她扯回来,在她耳边轻言。
“你儿子,深更半夜摸进我的医馆,企图对我不轨。”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为了名声,肯定不敢实话实说。”
“但是,我要是告诉衙门大人,说我的医馆丢了重要东西,你们会赔多少?”
薛笑瞪大眼睛,“你这是污蔑!”
“无不污蔑,试试不就知道了?”
南妗后退一步,当着大家的面,从薛笑的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
“哎呀,我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荷包里?”
“我明白了,你们今日来这里闹事,就是想趁人多,做顺手牵羊之事,对吗?”
南妗拿出来的玉佩,是薛礼送给她的那块。
平日戴在身上,不少伙计可以证明是南妗的东西。
“你!”
“你!”
薛笑指着南妗,手都在颤抖。
南妗状似震惊地捂嘴,“他身上的伤,不会是你们打的吧?”
“苦肉计?”
“用苦肉计偷东西,亏你们想得出来!”
有围观的百姓听不下去,主动站出来替南妗说话。
“来医馆闹事,你们缺不缺德啊?”
“快出去!”
“快离开医馆,别打扰南妗大夫给人看病,否则我们“请”你们出去。”
薛家人几乎是被推着走出医馆,恼羞成怒。
“臭丫头,你等着!”
某条巷子角落,两个男子目睹过程。
“东家,这个丫头,还真的有点本事,就这么……这么化解了?”
“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金东家恶狠狠瞪济缘堂。
“我当她只是有调药的本事,没想到早就攀上了济世堂。”
“济缘堂,还真是好名字。”
“东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东家黑脸:“回去再说。”
莫老爷那个糟老头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直接跟他闹翻了。
这些日子,他低声下去却给人道歉,想要缓和关系,人家连门都不让他进。
金东家现在是那叫一个悔啊。
早知道就不算计南妗,把她送到莫老爷面前了。
没有他当推手,南妗哪里有认识莫老爷的本事。
莫老爷现在是铁了心站在她这边,济世堂也和跟她扯一块。
妙手回春堂的处境,还真是不太妙。
南妗有感应似的,往那条巷子看去,已经没人。
她特意叮嘱几位大夫,留心病人,有不对劲立刻跟她说。
到第六日,总算有人按捺不住,用担架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