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绿豆汤卖不出去了。
那她就卖热乎乎的绿豆粥啊。
不把胡婶家的绿豆霍霍完,林春苗不甘心啊。
绿豆和碎米一起熬,熬成稀巴烂的样子,出锅,倒桶里,赶紧盖上盖子,保温。
另一锅是棒子碴粥,黏黏糊糊的,香。
又从胡婶那里进了一批豆干,和鸡蛋一起卤着。
现在是一碗粥,加一个鸡蛋一块豆干,一勺咸菜,共卖五文。
成本高了,她肯定得涨价一点。
“春苗丫头,你要是再敢涨价,叔可就真吃不起了昂!”
在东街摆摊有些时日了,她也收获了一些忠实的回头客。
林春苗直呼冤枉,“叔,您看看我这粥,料给的有多足?”
说着,舀了几勺给众人展示一番。
“说句实话,我自个儿在家都舍不得喝这么稠的,全是喝点稀的对付。”
“还有这豆干,配着热粥吃多香啊?”林春苗撅着嘴吐槽道:“就涨了两文钱,还要咧咧?”
“赶明儿全给你们煮成稀的,看你们还敢嫌贵!”
“别呀,叔可就指着在你这儿吃饱呢。”
整条东街,又便宜又顶饱的小摊就是这里了。
算上一个烧饼,一顿下来才八文。
“哼,知道我有多实在了吧?”
每天都要打交道,林春苗和这帮干活的大爷大叔们早就混熟了,偶尔说个一两句玩笑话,也无伤大雅。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儿气都不愿意受啊!”
“旁人说你一句,你恨不得怼回去十句。”
林春苗给大叔多夹了个咸菜疙瘩。
“嘿嘿,谁让我天生脾气暴,不好惹呢?”
蹲在一旁洗碗的夏花,静静的听着大姐和客人有来有回的打嘴仗,只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
虽然每天都在干活,可一点也不觉着累辛苦,反而过得有滋有味的。
麦烧饼走了过来,把自己坐的小木墩子递给夏花。
“喏,坐着洗,蹲久了腿麻。”
“不、不用了,烧饼哥。”
麦烧饼把墩子放下就走了,也不管夏花坐不坐。
林夏花只好挪了挪屁股。
啊,还是坐着洗舒服。
就连身边遇见的都是好人。
夏花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保持下去。
……
这才十二月初,气温骤降,冷的人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东街的活儿都停了,打工的提前回家。
没有了客人,林春苗只好收了摊,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再出摊。
早出晚归的摆了三个月的摊,林春苗终于攒下了一两银子。
何记那里也因为生意清冷,由三天一送,改成了一个礼拜送一回。
突然就闲了下来。
原本,林春苗是想着给自己放个寒假,好好的休息一番。
没想到啊,在家里也要被当作牛马使唤起来。
她被众人拉着一起备年货。
白天,帮着刘阿婆腌咸菜,晚上还要帮赵莲熏肉熏鱼,胡婶家的那份,她也得帮着一起做。
偶尔还要护送秋果和小宝进山砍柴,数她砍的最多。
就连夏花也不放过她,嘱咐大姐一定要多摘些野果回来,好熬果酱吃。
这寒冬腊月的,让她上哪儿去找果子啊?
又去附近的村子收了一大筐洋芋和大白菜,林春苗正式宣布她干不动了。
她要睡觉。
这年货谁要备谁备去。
家里人都知道春苗的辛苦,所以没人会说啥,任由着她呼呼睡大觉。
“怎么起的这么早?”赵莲听见春苗这屋有动静,便进来问道。
林春苗揉了揉眼睛,“娘,其他人呢?”
“都挤在隔壁屋陪安安玩呢。”
夏花她们怕把大姐吵醒,所以去了赵莲的屋里玩。
“春苗,你接着睡,娘去给你这儿添点柴火。”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屋里放了火盆取暖。
熏是熏了些,可好歹能驱寒。
“娘,再帮我放个洋芋呗,一会儿我起来吃。”
烤洋芋蘸大酱吃,再喝碗热米粥。
舒服。
赵莲笑道:“就你会吃。”
“嘿嘿,谢谢娘啊。”说完,林春苗又倒下了。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林春苗迷迷糊糊的睡醒了。
冬天睡个回笼觉真的是人生一大幸福啊,林春苗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不过,怎么好像有人在捏她的鼻子啊?
林春苗缓缓睁开眼,
眼前竟是冬根这个小坏蛋,正在用小胖手对她的鼻子下手。
“冬根——”林春苗发出野兽般的怒音。
冬根刮了刮自己的脸蛋,对林春苗说道:“大姐羞羞,赖床不起。”
“好你个萝卜头,看我好好收拾你!”
两姐妹玩闹在一起。
这时,夏花端着早饭进屋了。
见冬根正骑在林春苗的身上,手还揪着她的头发,夏花赶紧把这小妮子抱了下来。
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