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边已经现出一丝鱼肚白。
瞅了个空隙,他轻而易举的溜进了军营。
“时大夫,起这么早啊?”
早起的火头兵碰见他,热情的打招呼。
时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忙了一晚上,正准备回去休息。”
“时大夫又彻夜研读医书了?那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睡不了多久,还要当值呢。”
“嗐,最近没什么战事,将军又带人在外巡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伤病,时先生就趁机休息一下吧,可别熬着,仔细熬出病,跟将军似的,时不时头疼。”
“容将军有头疼之症?可是头部受过伤?”
时景顿住脚步,同火头兵交谈起来。
“倒也没受过伤,就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时日一长,头疾就发作了。”
“睡不着?岑大夫没给他开安眠的药物吗?”
“开了,怎么没开?连针灸、艾灸、按摩等等手段都用上了,基本没什么用,一个来时辰准醒。”
时景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怎么会呢?实在不行,给下点强力迷药,我不信将军睡不着。”
火头兵:“您别说,岑大夫还真试过,奈何将军身体颇有些百毒不侵的架势。最强力的迷药也只能让将军睡三个时辰。”
时景:“三个时辰......勉强也够了。”
火头兵:“够是够了,可岑大夫说迷药不能天天用,伤身伤脑。所以将军平时都忍着,只有实在坚持不住,头开始疼了,才让岑大夫给他用迷药。”
时景:“岑大夫说得对,一直用迷药不是长久之计。将军就没有看看别的大夫找找病因?”
火头兵:“找了,连太医都来看过,只让将军放宽心,少思虑,多休息。哎哟,一晃眼这个时辰了,时大夫,我不跟你说,做饭去了。”
时景送走火头兵,眼皮重新耷拉下,只一双黝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兴味。
百毒不侵吗?
有意思......
临近正午的时候,“值班”值的正香的时景被人小心翼翼的叫醒了。
时景睁开一只眼。
哟,还是熟人。
“时大夫,又要麻烦您了。”
熊哥被人搀扶着,笑的有些谄媚。
时景瞟了一眼他和他一众兄弟血淋淋的屁股:“怎么回事?”
“嘿嘿,擅自出营被抓了,挨了顿板子。”
“擅自出营?”时景不赞同的看着他们:“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你们怎么能擅自出军营呢?出去干什么了?”
熊哥:......
竹竿:......
鼹鼠:.......
其他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时大夫。
他们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么有信心他们不会将他供出来?
时景给了他们一个和煦的笑。
竹竿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垂下了头。
他们还真不敢,怕死后也不安宁。
熊哥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昨日偶然得知同乡埋骨之处,那同乡于我有救命之恩,听闻他连座像样的坟茔都没有,心下实在难安,一时冲动,便拉着同帐的战友们一块出去,将同乡重新下葬了。”
时景啧啧了两声:“这理由也太烂了,你们长官就这么相信了?”
“时大夫所虑有理,所以我着人去乱葬岗查看一番,才洗脱了他们奸细的嫌疑。”
爽朗的笑声从帐外传来。
待他话落,来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国字脸,一看就是个豪爽汉子。
“张校尉!”
看见来人,兵士们纷纷行礼,问好。
时景也像模像样的揖了一礼。
张子龙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这群小子都是有情义的,若是平日里,我必好好夸他们一番,只是军法不可犯,我只能依军法,打了他们一顿板子。时大夫,你可得给他们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时景笑:“张校尉放心,保准他们活蹦乱跳,多子多孙!”
多子多孙?
张子龙耳朵动了动,也不急着走了,坐在军医帐里看时景有条不紊的给李雄他们处理伤口。
等所有伤员处理完,被抬到隔壁的养护帐里,张子龙才趁着没人,鬼鬼祟祟凑到时景跟前,小声问道:“时大夫,你会治那个病吗?”
时景眉尾微挑:“哪个病?”
“就是,就是那个......”张子龙看时景仍一脸疑惑,急出一脑门汗,最终一拍大腿,将堵在喉咙眼的话说了出来:“时大夫,你能让我多子多孙吗?”
哦,不孕不育啊,还以为是什么脏病呢。
“娶妻多久了?贵夫人一直没有受孕过吗?”
张玉龙叹了口气,最难以启齿的说出口了,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
“十多年了,我夫人以为是自己不能生,便给我纳了一房良妾,可三年了,这妾氏也没怀,夫人正张罗着再给我纳个好生养的。可我琢磨着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