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收回手,抓起毛笔开始斟酌药方:
“八九不离十,当初应该是伤到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养好,而且......张校尉应该用过一些猛药吧?”
张子龙脸色顿时一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时大夫看出来了?就一些助兴的药酒......”
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为了生儿子,他也是拼了命的。
“嗯,助兴的药物大多药性猛烈,不可多用。你本身就肾虚,精水不足,又用了许多猛药,导致肾脏透支更甚,这才多年未有子嗣。”
“那我还能治好吗?!”
张子龙紧张的手都抖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时景的嘴唇。
时间仿佛变得极为缓慢,终于那两片嘴唇缓缓张开,吐出一个字:“能。”
张子龙感觉脑子“嗡”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字的意思。
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时景的手:“真的能治好吗?时大夫,你可别诓我啊!”
时景安抚的拍拍他的手,安慰道:“真的能,放松点,我给你写药方呢。”
一听写药方,张子龙赶忙松开手,不敢打扰时景。
只自顾自搓着手转圈圈,就像那拉磨的毛驴。
不一会儿,时景停下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道:
“你这病需要长期调理,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在调理这段时间,按时吃药,隔三天来找我针灸一次。”
张子龙细细听着,忽而问道:“那时大夫,这段时间,能......敦伦吗?”
他似乎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文雅点的词儿。
时景看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觉得呢?片刻欢愉重要,还是生儿子重要?”
张子龙懂了,顿时眉开眼笑:“当然是生孩子重要,不能房事好啊,可真是太好了!”
时景难得呆愣了一下。
看他这表情,是在为不用敦伦高兴?
“O(∩_∩)O哈哈~定是家中夫人猛如虎,他吃不消了!”看好戏的揶揄声。
时景不着痕迹的瞪了鬼少年一眼,转头继续对张子龙道:
“此方名为五子衍宗丸,做起来有些耗时,等日落时分你再来取。将上衣脱了,我先给你针灸。”
“哎,好好好。”
给张子龙将针扎上。
时景摸了摸打鼓的肚子,看了眼帐门口,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来送饭?
刚这般想着,就见帐帘被掀开,早上跟时景闲聊的火头兵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低头哈腰的就开始解释:
“抱歉,时大夫,今日雨比想象中大许多,临时转移粮草花了点时间,这才耽误了您的午膳。”
时景听着外面又大了些的雨声,温声道:“无碍,一路过来,没淋到吧?”
“没有,有人给撑着伞呢。北边这地儿多少年没见这么大的雨了......”火头兵边说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放到桌子上。
两道菜,一荤一素,外加一碗米饭。
看起来有些寒酸,但在这个时代已是难得的美味。
光是干的米饭,就不是普通人能吃上的。
闻着饭菜的香气,同样饿着肚子的张子龙出声搭话:“酝酿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能不大吗?”
火头兵这才看到他,连忙行礼:“不知张校尉也在,还请恕属下失礼。”
“无碍无碍,我这扎着针呢,你等会儿把我那份也送到这里来吧。”
“是,属下这就去取。”
火头兵匆匆忙忙下去了。
时景净了手,拿起筷子,刚夹了一筷子米饭递到嘴边,就听“咕咚”一声。
好大的咽口水声,伴随着如擂鼓的腹鸣声。
“张校尉,要不一起吃点?”
“不用不用。”
张子龙连连摆手。
时景再次将米饭往嘴里送。
“咕咚!咕咚!”
“咕噜~”
时景:......
忽然有些食不下咽,转头看向张子龙,就见他正不好意思的冲他憨憨直笑。
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放下筷子,道:“一人吃饭太过无味,还是等张校尉的膳食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也好,也好,两人吃饭更香。”
干坐着无聊,时景便跟他聊了起来。
时景:“听闻容将军治军甚严,他回来要是不满校尉对李雄他们的处置,可会牵累校尉?”
张子龙:“那肯定不会。若飞治军虽严,但也不是那等没有人情味的,李雄他们那事儿都是小错,也不涉机密,就是若飞处理,也不会重罚的。”
时景试探:“听您这语气,跟容将军很熟?”
张子龙唾沫横飞:“熟,当然熟。我跟他父亲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时景有些不信,容衍的父亲卫戈,可是新晋枢密使,可掌全国军事。
更兼任天雄军节度使,留驻邺都。
也就意味着他不仅有自己的一块儿地盘和军队,还能调度指挥其他地方军。
这般实权大官的结义兄弟,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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