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伤兵养护营却很是喧闹。
老马一觉醒来,发现“好兄弟”们整整齐齐趴在身边,顿时乐了。
“哟~看看这都是谁啊?李雄,熊哥,拼命三郎,您老人家怎么也躺这来了?”
老马幸灾乐祸的说着,手指还贱嗖嗖的戳了戳李雄肿起来的屁股上。
李雄吃痛,“嘶”了一声,然后立即骂道:“马三寸,你等着!等爷爷好了,非撅了你那根手指!”
要被撅手指,老马没破防,被叫“马三寸”,他立时跳脚:“谁三寸了,谁三寸了!爷爷现在伟岸的很。”
他说着努力挺了挺腰。
猴子下巴搁在手臂上,眯缝着眼:“就是,熊哥,三寸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这么些年,老马还是长了些的......怎么也有四寸了。”
老马一开始还以为猴子真的在帮他说话,还挺受用的昂了昂头。
等听到“四寸”,他脸又黑了,他撸起衣袖朝猴子猛扑了过去:“臭猴子,我看你是欠教训。”
营帐内顿时哀嚎声四起。
闹腾了一番,每个人身上的伤更重了。
鼹鼠李宴白着脸,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兄弟们,我不行了,得让时大夫再给我来副药。”
听到“时大夫”三个字,竹竿张茂竹和熊哥李雄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闭上眼装死。
昨晚上,其他人晕的早,最后只剩他俩看了全程。
也终于见到了高人的真面目。
没想到新来的军医,竟然还有那等本事。
怪不得他那副痨病鬼的模样,估计是操弄鬼事多了,损了阳气。
不过,埋了一晚上尸体的两人,心理阴影还没散,实在不想再见时景那张脸。
老马就没有看大夫的烦恼,只见他贱嗖嗖的拿出时景开给他的药粉,给自家再次遭受重创的小兄弟上药。
“哎呀,时大夫这药真是好用,涂上立马就不疼了呢~”
众人懒得搭理他,狗子李构掀起李宴的衣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道:“伤口流的血不多,已经开始结痂了,睡一觉就好了。”
李宴“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他也知道,军中药物珍贵,要省着点用。
不是太严重的话,都是硬挺过去。
“对了,岑老大夫休沐几天?”张茂竹突然开口问道。
李雄睁眼看他:“三天吧......怎么?你找岑老军医有事?”
张茂竹凑近他小声道:“我上次休沐不是顺道成了个亲吗?下次休沐,我总不能拖着这身伤去见我家娘子,可是,我又害怕时大夫,所以想问问岑老大夫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他自以为很小声,但营帐就这么大。
唯一不知道他已经成亲的老马嚎了一声:“你成亲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没请我喝喜酒?还是不是兄弟了?”
张茂竹不好意思一笑,将上次休沐英雄救美,顺便以身相许得了个娘子的事一说,又继续道:“上次只去官府上了文书,还没办喜宴呢。下次休沐回去,也是跟娘子商量一下喜宴的事情。”
其他人听一口一个娘子,顿觉牙齿酸的不行。
心中疯狂吐槽,跟谁没个媳妇儿似的。
......一排乌鸦嘎嘎飞过。
尴尬了,他们真的没有。
他们中唯一成亲的李构倒是没多大反应,毕竟他真有娘子。
“竹竿,你们是准备按照这边的习俗办,还是我们家乡的习俗办?”
张茂竹:“我也不确定,家乡的习俗我只知道个大概,差点忘了,狗子你成亲了,对婚礼流程应该很熟吧?快给我说说。”
李宴:“我也就对自己走的那部分流程熟悉,前期的各种准备都是爹娘准备的。”
张茂竹失望的“啊”了一声:“实在不行,就按娘子这边的习俗来吧。”
熊哥突然嗡嗡的来了一句:“你不是说是入赘吗?本来就应该按新娘这边的习俗走。”
张茂竹:......
“也对,那这事儿就交给娘子操持了。”
张茂竹如释重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等我跟娘子商议好了,请大家喝喜酒!”
“好,到时我们一定去。”
众人纷纷应承,露出真诚的笑脸。
心中想着,兄弟已经是入赘了,他们更不能空手去参加婚礼,得准备点像样的礼物,不然兄弟会被新娘家亲戚看不起的。
不约而同,他们都决定下次休沐去城中采购。
雨又断断续续下了七天。
又是一日清晨,时景站在营帐门口看着仍旧阴沉的天。
“如风,看什么呢?”
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
此人正是岑安之,岑老军医。
瘦巴巴一老头儿,聪明“绝顶”,只后脑勺剩了几根白毛,被他小心翼翼的梳到头顶,挽了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小揪揪。
倒是下巴上那撮山羊胡仍旧茂盛,小老头平日里也极为爱惜,时不时给做个保养。
此时正一边跟时景说话,一边慢悠悠打着五禽戏。
时景回头看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