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再次发现李思录依旧在和别的男人在网上聊骚,他向李思录提出分手并一个人提前回国。回到湖城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麦远直接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刚要入住,接到了李思录的电话。
电话里,李思录吞吞吐吐告诉了他一个置他与死地的消息,李思录半个月前在香港一家医院确诊hiv呈阳性。
天旋地转,麦远当时就懵了。
李思录说因为太爱他,所以控制不住想要和他做|爱,并再三解释两天前的那次避孕套脱落是个意外,不是故意拿掉……
麦远以前了解过hiv这方面的一些基本常识,有种pep的阻断药,第一次高危行为后,72小时内服用,效果和事后紧急避孕药差不多,预防率可高达95。这种药越早服用越好,两小时内最有效,最迟不能超过72小时。
麦远赶到疾控中心拿到药的时候,恰好在72小时的边缘。他抖着手把药塞进嘴里,没顾上喝水,直接就着唾液咽了下去。
血液hiv检测要过了3—6周的窗口期才能判断,在此期间hiv病毒依然会在人体内产生抗体。麦远一直在服用抗体药,身体每天都有不适的副作用,心理几近崩溃……
筛查结果出来,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一次中招。
明礼一口闷完杯里的咖啡,再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你思想很危险啊。”
陆天枪义愤填膺:“李思录就是活该死!除了麦远,不知道他还害死了多少个人!”
“目前法律上还没有专门针对恶意传播艾滋病毒的相关条文规定,而且这种行为不符合刑法杀人罪的特征,只能按故意伤害罪来处置,最多也就是关个几年。”明礼拢手点着烟深吸了口,“再者,我们的工作是找出事情真相,抓住行凶犯法的人,至于该怎么量罪判刑不归我们管。”
“但是麦远已经死了。”陆天枪嘀咕。
“谁他妈告诉你李思录是麦远弄死的?”明礼恨铁不成钢,“昨晚熬了一宿啥事没干就专门囤宿便了是吧?”
昨天陆天枪去湖城医学院把殷文秀带到市局后,问她麦远的事情,她统统摇头说不知道,再问李思录,她态度倒是配合,有问必答,但没一句实质性的内容。
最后她说,我杀李思录的动机是什么?说句难听的话,他不死每年还能资助我八千块钱,我也能时不时找他借钱,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陆天枪哀怨:“找不出殷文秀杀人的证据,同样也找不出麦远杀人的证据,所以我才说按意外死亡结案啊。”
明礼嘴里咬着烟没有吸:“麦远没有杀李思录,16号那天他去鸿卫酒店停车场找李思录不是去车震的。”
陆天枪:“啊?”
明礼:“明知道李思录携带艾滋病毒,他还要去车震?嫌自己命太多?”
陆天枪拍了下脑袋:“我差点儿忘了,16号的时候麦远的筛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他还抱着活下去的一丝丝希望,不可能会去和李思录来个死前一发,但是李思录命根子上的精|液怎么解释?”
明礼吐了一长串烟圈:“这个要问殷文秀。”
“你是说殷文秀她……她和李思录?”
“除了麦远,谁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他自撸。”明礼把烟摁灭,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起身,“至于是不是殷文秀,她自己心里有数。”
“老大,你去哪儿?”
“审讯室。”
殷文秀盯着墙上的挂钟,但是两眼明显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礼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来时,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连看也不看他。
明礼:“又没有拷你,不用那么拘谨。”
殷文秀眼睛依旧盯着墙上的挂钟,缓缓问:“你们问完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
“问是问完了,但是你没答完啊。”明礼把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法律规定范围内,48小时,如果你没什么问题,不会多关你一分钟。”
殷文秀幽幽说:“请问,我还有什么问题?”
“好好想一想。”明礼不轻不重说着,手掌扣着那份文件正面朝向她,单刀直入,“李思录三个月前确诊艾滋呈阳性,你知不知道?”
殷文秀习惯性摇头:“不知……”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涵义,她瞳孔剧烈收缩,双手盖在双腿上来回狠狠揉搓,几乎要把牛仔裤磨破。
明礼觉得她这个手掌的力度,一会儿就能摩擦生火自燃起来。
他曲起手指在桌上的文件上敲了敲,再给她添了把火:“这个是确诊书,麦远之所以跳楼自杀是因为被李思录恶意传染了艾滋病毒。”
殷文秀努力了好久,眼睛终于对焦在文件上,看清了上面的字后,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那瓶矿泉水,一把拧开灌了一大口,漱口,吐掉,再漱口,再吐掉……
明礼收起桌上的文件,默默看着她把一瓶矿泉水用完,双目似鹰盯着她的眼睛,逼仄道:“和李思录车震的人不是麦远,是你。”
殷文秀眼里带泪摇头:“我……我没有……他们就是在……我去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车在晃动……后来那个男生衣衫不整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