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上女孩的额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的她无力地抬手挡住脸颊,真的好痛啊,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黑色床帐,床帐上用金线和银丝交叠而成,绣了一幅风景图,还有些许多别样的花纹。
裴知微懵懵地眨了眨眼睛,费力的撑起身子从床上做起来,眼神茫然地看向四周陌生的摆件,这不是自己的屋子。
属于昨晚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入大脑,她瞬间记起和楼廷文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被表哥灌酒以及一系列的事情。
脑海中自动地播放被诱哄的回忆,怒意瞬间从胸腔燃烧到四肢百骸,裴知微再好的脾气也被整崩溃了,心中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奋力拿起一个枕头朝地上丢去,胡乱的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边丢一边哭,哭得嘶声力竭,好似要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宣发出来。
屋外守着的侍卫听到动静的那一刻,立马去禀告将军了,傅行简急匆匆赶来时,屋外守着一群人,他是铁了心的想将女孩拘在院子里,不想让任何一个靠近她,即使是女孩的婢女。
将房门推开,眼神在屋内探寻许久,只见女孩窝在炕几上,盖着自己的衣服,不肯触碰一点屋内的毯子还有自己准备的垫子之类的,单薄的身体蜷缩在最里面,小小的一团。
傅行简在野外行军打仗时见过许多这种姿势的人,通常是极其没有安全感,像是猎物面对不知何时袭击上来的猛兽,做出最后的防御,很害怕,但实在可恨。
穿着厚重军靴的傅行简一步一声响地朝女孩靠近,拦腰抱着人就去伺候洗脸刷牙。
“啊啊啊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裴知微剧烈地挣扎,可她还是被带到主屋后面的地方,铜盆里早准备好热水了,这个院子正好处于地龙上,所以仅仅穿着单衣就可以,旁地什么也不需要了。
他拿去放置在一旁的白帕,打湿水温柔地给女孩擦拭上去,可表妹挣扎得厉害,傅行简没办法了,只能一手抓住她双手,双腿将表妹的下半身夹住。
语气似笑非笑:“表妹得罪我有什么好处吗?最好乖乖听话些,还能好受一点,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我自己来。”
男人眉眼上挑,笑了:“好。”
女孩穿着白袜赤脚踩在地毯上,洁牙时,发现屋内四处都铺上了地毯,就连桌角尖锐的地方全部用柔软的绸缎布料绑住了,屋子里明明是独属于男性的自由不羁风格。
可白色的毯子,精巧的摆件,以及各种小心的装饰,好像这是一间女儿家闺房,不,不是女儿家闺房,好像这是为了圈养莽撞的不听话的小兽所做出的努力。
裴知微越看越心惊,眼皮用力地颤抖起来,好似某种东西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了。
吐掉嘴里的温水,接过表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颊,二人的视线再一次交缠在一起:“锦月他们为什么不来。”
“我想见他们,他们都是听我的话,表哥你不要惩罚他们。”说着说着,语气带上哀求,她终究是认命了,表哥位高权重又心狠手辣,与他一直作对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吗?是这样随意为难下人的吗?”
质问的眼神看过去,女孩在经过长久的对峙之后,不堪的败下阵来,嘴硬道:“锦月他们陪着我过来很不容易,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一点的伤害。”
傅行简拿出一条干燥的手帕,将女孩湿漉漉的手掌慢慢地擦拭干净,眼神专注,一旁甚至还放了京城暖香阁最时兴的香膏,据说擦了对皮肤好,好多姑娘都用这个,他早就让执言将京城流行各种时兴的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买来,全部摆在自己的院子里。
弄好之后早饭也被呈上来了,二人十指紧扣朝内室走去,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经过极好的打理,乖顺地贴在后背。
银耳莲子粥还有各种糕点小吃什锦香盘一类的应有尽有,其实他一个人随意吃点就行了,但现在表妹在身边自是不一样,可许久之后也不见身边人有动筷的动作,浓密的眉毛蹙起来:“你还想问什么。”
裴知微抿唇,她知道表哥会生气,但思考许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表哥将楼公子送回去了吗?”
“从你醒了到现在一是问婢女二是问楼廷文,字字句句可有问候我一句。”语气森寒,带着隐藏的怒气。
她经过之前几遭,知道只能顺着表哥来,这样才能寻求破解之法,而不是将二人一直放在对立面,看样子这人分明打着将自己拘在院子里的盘算,至少她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的。
不得不说,一旦她想哄人,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常容易,拿去一旁的玉著,夹了一个水晶包到表哥的碟子里,脸颊带着温润的笑意,并不显得讨好。
“楼公子昨夜冒着大雪前来,若是在府上生病了传出去也不太好,何况表哥不是想让我和他断掉吗?要是他因为我受伤了,那我真是一辈子也对不起他。”
话音落下,女孩甚至难受地擦拭脸上的泪痕,眼珠像是珍珠一般不停地落下来,格外可怜。
傅行简目光灼灼地凝视她,似乎在思量女孩说话的可信性,但这一切都显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