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弹的身躯以及在眼眶下不停转动的眼珠,这些都暴露了她并未熟睡的情况,傅行简几乎是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放轻脚步声慢慢靠近。
最后在床边站立,还害怕寒气渗透到女孩身上,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默默地看她的身影,良久之后才开口:“表妹就如此不想见我吗?”
视线紧紧黏在上面,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松懈的表情,裴知微总算睁开眼睛了:“没有不想见表哥,只是多日未见不知说什么,态度太亲近倒显得的虚假。”
从军营回来的路上,看到许多妻子开怀的扑到丈夫怀中,二人亲昵地抱在一起,似乎是要揉进骨血的动作,每每看到那些场景,就忍不住幻想表妹在家中这样热切地等待自己,然后重重的扑到怀中,可他也只是想想,知道这种事情是段不可能。
表妹礼数周全,在众人面前是被教导得很好的闺阁女子,断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出这种事情,若是如此不顾礼仪,那她该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傅行简清楚地知道自己等不到,自己也不是那个人。
他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安慰那颗酸涨的心,只要人在身边就够了,其余的他也不奢求太多。
将披风解下,顺势坐在床边,手指撩起一丝表妹的头发,任由其在自己手中滑动:“听说大太找你了,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她语气淡淡的说出这话:“表哥处理得如此好,事情办得如此周全,太太又怎么会为难我了。”
眼神自始至终看向头顶的床帐,被发现了也没有装睡的理由。
傅行简无奈的笑笑,只当没听见她话中的讽刺意味,冰冷的手指在屋内呆了一会,早已变得温暖,没忍住放在女孩的脸颊:“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会难过的,我知表妹对太太心中有怨怼,但一句孝道便能压死人。”
“表哥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舅母对我可是亲热得不行,这还真是托了你的福气了,要不是你在中间周旋,我一个孤女怎么值得这些人如此费心了。”
可一颗热烘烘的心贴上去始终未得到回应,饶是对女孩再有耐心,傅行简身上也带着些隐忍的勃发的怒意,漫不经心地压下心底的怒气。
“表妹,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原先我走之前是千般好万般红,现在我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了,你又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性子,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吗?这些时日我对你的心是天地可鉴明月可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这话,裴知微迅速起身,单薄的身子挺直,就这样和男人对峙,心说这人说的那门子话,二人何时千好万好,他对着人就没有一日不时厌恶讨厌的。
一想到楼廷文不知来找了自己多少次,在外面冻了多久,可因为他的命令无人愿意放他进来,竟然连送一封信进来也是如此艰难,这种被管控到方方面面的生活,如何叫她不怨恨,可现在他还反过来说自己的不是。
“你是样样做事,可你掏出心来说那一件事不是你强行加给我的,你从来不问我的意见,从来都是循着自己的心意干,现在又假惺惺地说这种话做什么。”
傅行简气得眼睛都烧红了,瞬间从床上起身,可满腔的怒意在看见女孩白皙的脖颈时瞬间没气了,他知道表妹怨恨自己的管控,重重叹气。
可话语却是丝毫不让:“知微,明天圣旨就到了,你乖乖的,该说什么自己知道。”
绵绵的话语中藏着无法摆脱的针,循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缝隙往身体里钻,裴知微心口抖了两下,嘴唇都不停地哆嗦。
“什么圣旨,你做了什么。”
傅行简瞧见女孩慌乱的模样,还有这孱弱可欺的性子,脸上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怜悯之下的残忍。
“表妹真的很不乖,老想着出去找其他人,招惹的那些男人又太多了,我自然要好好看管一下,但正式的婚期不完婚你似乎很不愿意认命,老觉得不能离开我身边,上次回来圣上曾许诺我可以提个要求,我思考了很久,最终求娶表妹,明天下旨的命令就回来,届时我们的婚约全京城的人都会知悉,自然也包括楼廷文。”
裴知微被这番话打得快回不过神来了,只觉得脑袋空空荡荡的可怕,这怎么会了,怎么会如此了,被寒意侵蚀的太阳穴涨到发疼,她难受的不停捂住脑袋。
“不行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不能这样对我。”
只要圣旨一出,她的所有想法全部都要付诸东流了,不要说去见楼廷文,从今往后她会被彻彻底底地绑在表哥身边,身上被彻底打上这人的烙印,怎么会如此了。
唯一的一丝希望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裴知微眼眶瞬间掉出泪珠,难受得不行,眼眶通红:“表哥别这样别这样对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们慢慢培养感情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没准备好,你去求陛下收回旨意好不好,表哥,求你了。”
裴知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床上下来,扑到男人的怀中,仰头祈求,紧紧的攥紧他的衣袖,白皙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看上去格外可怜。
若是旁人准备被这番模样打动,可傅行简反而愈发难受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