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混沌中醒来时,眼眸瞬间迎来一张大脸,裴知微吓得心脏抖了抖,可面上依旧是如此平静,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表哥。
“表哥今日不上朝吗?”
“眼下入冬许久,身上特许不用每天上朝,三天一次即可。”
“好。”
裴知微了然地点头,又开始没话找话了,笑着询问:“那军营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傅行简眼瞳晦暗入深,从脊椎爬上一股欢呼雀跃:“日常带着将士们操练即可。”
“表哥不用操练吗?”
“表妹一醒来就想赶我走,可我的心竟只容得下表妹,圣上为我赐婚的那日很开心,他很高兴我能有心上人,并成婚,等初春了他想见见你,现在道路湿红,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况且你身子弱我舍不得你去拜见各宫娘娘,左不过你总会嫁给我的,况且你年纪小,多等几月也不是不行。”
傅行简一番话说的知心妥帖,好似为表妹打算的很好,他也确实没说错,表妹才十六岁,而自己已经二十四,差的还是挺多的。
裴知微面上一红,说不出羞怯,她不是冷冰冰的石头,自然能感知道这男人对自己的心意,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又是纠结异常。
傅行简将表妹的每一个表情都牢牢看在眼中,察觉到她脸上明显的动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决定在加大力度。
“我已向圣上请旨让表妹的叔父回京任职,他边关政务处理得不错,加上姑父因公去世,于情于理都要回京赴任的。”
“圣旨等路上的雪化了就会送去,现在搬过来也不现实,河上都是未化的冰,一路马车难免遇上山崩,怎么都不太安全,表妹在耐心等待几个月,最快明年三月就可以看见了。”
表哥这话一出,裴知微欢呼雀跃地就差跳起来了,眼眸含着泪,呜咽委屈的扑到表哥怀中,声音娇娇柔柔的:“谢谢你,表哥。”
天知道她每天做梦都在想叔父叔母,要是他们来京城了她真不知该如何感谢表哥。
傅行简肆意地享受怀中女孩的投怀送抱,凌厉的眉眼都带着说不出的愉悦,轻轻安抚女孩的后背:“乖,一家人不用说谢,表妹能嫁给我已经很好了,况且若是叔父政务不好,我即使想破天也没办法。”
裴知微泪眼婆娑的,她纵使只是个久居深闺的女子,但对于朝廷上调动的基本常识还是知晓的,叔父在边关不知各种游走,终究还是回不了京城,况且父母都死了几年了,要是能调早调走了,终究是表哥在暗中出力,在圣上面前能说话。
裴知微想到着,手臂撑在表哥的肩膀上,跪在男人的怀中,脸颊红得像是灿烂的晚霞,羞怯地在男人唇上吻了吻:“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傅行简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小点,俨然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手臂揽在表妹的腰间,哑声道:“表妹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当表哥的新娘子就好了。”
“嗯。”
“起来用早膳吧,不是从楼夫人那里拿了书,等下我们一起看,日后你无聊了可以多出去转转,从前一直拘着你是我不对。”
她手指瞬间抓住锦被,即使万分镇定也还是露出了些惊讶的语气:“表哥愿意让我出去,愿意让我去楼家。”
傅行简笑声自如,疑惑反问:“为何不愿,表妹出去心情也会好些。”
他想和表妹试试有爱意的婚姻是如何,想到昨日楼夫人所说的话,他心中是藏不住的悸动,况且楼家是书香之家,最是注重名节一说,表妹和自己成婚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且楼夫人豁达开明,表妹和她多相处一下,二人的感情说不定会好很多。
果然,裴知微听到自己以后能出去了,眼睛都不受控制的冒星星眼,还以为是表哥想开了,欢喜得不行,甚至觉得这男人也不是那么可恨了,只要他不在管着自己,管控自己的行为,她也不是不愿意和表哥好好相处。
被表哥伺候着洗漱完成,二人看着屋外的雪景,盘腿坐在床边吃早点,她喝了一杯热热的牛乳茶觉得通体舒畅。
吃过早膳后,裴知微也没有回去的想法,乖巧地和表哥呆着一个院子里看书,锦月怕姑娘眼睛疼,又拿了窗花来玩,等除夕了贴在窗户上不知多好玩。
傅行简手中拿着书,可注意力全然不在书上,眼角余光一直放在表妹的身上未下来,看着她和锦月剪窗花,不时对着窗户比画一下,眼角带着笑意,他仿佛觉得这是一场梦境,一场自己说不出的梦境。
锦月也坐在姑娘的身边,给人串珠子,她和绿屏自从来了这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陪着姑娘玩就行了,就连泡茶都被大公子院子里的丫头拿去了,说陪着表小姐玩,以前在自己院子里,虽然不累,但至少还是要做些什么。
这段时日一过,她手上的皮肤愈发顺滑了,甚至还养了长长的指甲,就是为了劈线用。
身为奴婢没人不想偷懒,未来的姑爷如此疼爱他们这些奴婢,锦月和绿屏对人的印象好了很多,见姑娘也不是很排斥大公子,她心中不知多高兴。
傅行简看着女孩手指灵巧地剪了一个好看的小兔子,红彤彤的用一旁的墨水点了一个眼睛,很快那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