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裴知微就开始练习白日魏嬷嬷教习的点茶,一想到后面很大可能要进宫,她就觉得头疼,也不知怎么能呆得下去啊。
但轮不到她想如此多了,手腕的角度,手臂抬起来的力道,还有各种好看的优美的姿势,都要一应俱全。
自己对着屋内那面极大的落地镜练了一会儿,总算满意不少,这面黄梨花木的镜子极为好看,镜片镶嵌上的木头被雕刻得极好,还别出心裁地在木头上雕砌了许多别样的图案,而后细细上好了漆。
边关的后面是一大座山,由于开采条件,还有树林野兽出没,所以极少有人上山,这也导致山上树木的年限格外长,裴知微见过不少上好的木材。
许多年长的蛮族人无法和族人一起跟随牛羊迁移,去往水草丰茂的地方,用木头建的房子不仅能抵御风寒,还能防止猎物,再加上天气干燥,没有水源,虫类的身影都不见了,所以她也算是长了不少的见识。
但这面镜子所用的木头,可以看出东西是极好的,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在原来闺房的基础上,表哥给自己添置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也就算了,但许多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如何看不出表哥对自己的好。
可她心中总是带怨气的,可木已成舟,又想到近些时日来,许多贵人包括宫里的嬷嬷都在说表哥是拿着赫赫战功求娶自己的,在陛下面前跪了许久,才求来了这桩婚事。
皇帝亲自旨婚,多少达官贵人一辈子也求不到这荣宠,再加上叔父叔母来年也要来京城了,裴知微是真的打算好好和表哥过日子的,不然也不会尽力学习这些枯燥乏味折磨人的事物。
或许她是应该主动点了。
傅行简从宫中回来时,天都黑了,往日热闹的街道连人都看不见了,如今走在路上就觉得冻人,百姓大都回到自己的家安居睡觉了。
摩挲手中的荷包,这是昨日表妹送给自己的,说是上朝太劳累了,闻闻这药材,缓解疲劳,他接过来的瞬间就迫不及待的将东西挂在腰间了,只要是表妹送的,都喜欢。
刚下马车,远远看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在门口等着,尽管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人他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急忙上前将女孩抱在怀中,急切地询问:“冷不冷啊,啊,冷不冷啊,怎么来这里了,等很久了吗?想我了吗?”
还没来得及得到表妹的回复,看着女孩仅仅穿着一件单衣,外面就一件斗篷,眉头紧紧蹙起来:“穿这么少,下次在院子里等我就好了。”
说完,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可这画面格外荒诞,他就一袭黑衣,甚至都没有系披风,反观女孩却是裹得严严实实,可傅行简却还在一刻不停地关心表妹。
裴知微总算在热切的询问下,有了说话的机会,任由表哥将自己抱在怀中,语气温柔:“不冷,表哥我看你一直没回来,想你了,便在这里等你。”
“公子,姑娘等了你一个时辰,奴婢如何说也不愿意离开。”一旁的锦月打着助攻。
果然傅行简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忽然打了个突,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看着表妹的眼神也不再如此单纯,而是充满了爱意,这一刻好似赤诚的心总算得到回复了。
紧急将人抱在怀中往府内走,低声嘱托道:“下次别在门口等了,多冷啊。”说完,又摸摸女孩的手。
裴知微显得有些羞涩,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还有脸恨不得全都摸一遍来确保自己的体温,耳廓都红透了:“表哥,我想早点见到你,反正魏嬷嬷走了我也没事情,正好来接你。”
傅行简简直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得到表妹的主动简直比他打了胜仗还要开心,欢喜得不行,从脊椎攀爬上一股酥意和麻意,人都轻飘飘的。
“我也很想你的。”许久之后才补充道。
“上朝的时候我听着那些人吵架不干正事,我就想快点下朝,将事情弄完之后来找你,回府的路上实在是湿滑难行,马车每一次都要小心行走,我就数,数还有几个街道,还有多久到家,到家之后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你身边。”
裴知微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些,心中不免升起诸多感慨,自己只是来了一次,就惦记得不行,每次有声音都要往外看是不是表哥,她简直不敢想表哥每天是什么焦急的心。
“表哥,下次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这辈子身边你是最重要的。”
傅行简颇有动容,声音暗哑低沉:“好。”
很快到了屋内,不少的雪花落在傅行简肩上,还带着濡湿的水痕,裴知微被他严严实实的护着,什么雪都落不到。
可他顾不上自己,将绿屏递过来的热手炉塞到表妹手中,替她解开外面的斗篷,吩咐人赶紧去打水。
裴知微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蹲下,露出清俊的眉眼,往日那般的高傲,如今也是温柔的不行,说实话心中不自得是假的。
粗糙带着细砂质感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表妹的绣鞋脱下,脱掉白色的短袜,露出一双雪白盈盈的玉足,可一点都不暖和,冰得冻人手。
傅行简浓密的眉毛紧紧皱着,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怎么这般冰,下次给你换双暖和点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