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那只黄色母鸡去上游的马蹄镇。”她并没有打算去丫口镇。
说到这里,只朝顾四厢看过去:“四姐,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顾四厢自然是想去的,也是快两年没见大姐一家子了,如何不想念?但想到何荆元的腿伤,犹豫了一下便摇着头:“罢了,我不去了,你到时候带着阿祖和穗穗去,麦香和我在家里。”
她的打算,何望祖是儿子,能代表自己夫妻,穗穗十五岁了,是大劳力,能背能挑。
到时候若买了粮食,她就是大主力。
顾小碗听她的安排,也行,毕竟家里不能不留人,现在有鸡鸭要管,琢磨着人手多,也起了买猪崽的心思。
因此便道:“那马蹄镇上,自来开集的时候,这卖牲口的不少,若是有价钱合适的,我想买头小猪崽来养着。”
“你的银子,你拿主意,我们如今是靠你过日子。”顾四厢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小妹手里那些银子就算是全部买粮食,也不见得能够吃到明年求秋收,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何荆元也点点头,每到此时他就十分羞愤,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般说定了,顾小碗也开始做打算,除了自己整理出来的药材要带去,还有给大姐夫做寿的寿礼,也不能单是那只鸡,另外还做了些饼子。
而且是去上游的马蹄镇,路途两天的功夫呢!所以吃的干粮也带着。
做了三四天的准备,顾小碗这才领着穿上新棉袄的何穗穗跟何望祖,一同去西村坐船。
也是巧了,阿拾要过河去丫口镇,镇子上的老和尚前些天病没了,剩下的徒弟要回家,叫他们这里把那一尊筷子高的铜菩萨接过来继续供奉着。
因此四人一道。
半路上还遇到前几天就出村子的马虎,只见他高高兴兴的,背上有一个包袱,还没走近就闻着里面传来香喷喷的味道。
说起来,何家到这红枫村,也是得了将近一个月,自是和大家也熟悉起来。
所以何望祖闻到这香味,立即就问道:“虎子哥,你不会是专门出来给岫姐姐买香粉的吧?你真的要娶她做媳妇了?”
马虎有些不好意地挠着头,“没有的事情,我哪里配得上人家。”
“那她不做你媳妇,还在你家白吃白喝?你还给她买香粉?”这何望祖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这话脱口就出。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想了,自打来了红枫村后,天天干活,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能吃白饭。
这种思想已经镌刻在他的脑子里了。
何穗穗拦都拦不住,此刻不免是有些尴尬,忙道:“阿祖别乱说,人家林姑娘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不也是两只手两只……”
到底是因为何望祖,不欢而散,马虎也急忙回村了,他四个继续往西村方向去。
几人继续往前走,到西村的时候,因这冬日天黑得早,已经河面已经是蒙蒙雾色了,船家大叔本要收工回家的,见着他几个来,又加了一趟工。
几人到了青水河对岸的东村里,天色彻底暗下来,轻车熟路地去那荒了的庙里烧火堂休息。
说是荒废,但因村庄之间路途遥远,所以这庙里时常有路人过夜,所以角落里干草铺了个大通铺。
也可能是越来越冷的缘故,不知道哪个路人将那火塘重新砌了一回,还留了个烧热水的壶。
所以今晚他们在这破庙里,倒也过得不艰难,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寒冷。
只是没有想到,那大半夜里,忽然听得有村民喊救命,一行人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阿拾更是敏捷地将地上的灰土都泼在火塘里,顿时将那火塘里微弱的火星子给打熄。
顿时这破庙里便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你疯……”何望祖不解地叫嚣着,没了火不得被冻死?
只不过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顾小碗拍了一下后脑勺:“闭嘴,你不要命了。”
他本来想继续叫嚷,可是顾小碗那冷森森的声音,叫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出声。
也是他安静了下来,那从鸡鸣犬吠中穿梭而出来的惨叫声,与他们怦怦跳的心跳一起混合,顿时四人都吓得满脸苍白。
第8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小碗先反应了过来,颤抖着的声音艰难地挤出一个‘走’字来。
其他三人也回了神,却是手足无措,何穗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去哪里?”
是了,西村是回不了的。别说现在没船,就算是有船,他们几个也不会摇浆,而且上了水,移动中的水声更快地使他们成为活靶子。
但这破庙也不能来留,火塘虽已湮灭,然余温尚存,一会儿若是那些歹人找来,必然会将里头翻个底朝天的。
他们一个都逃不掉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拼一把。
顾小碗三人跑出去了,还没忘记自己捉去给大姐夫祝寿的老母鸡,走出两步,却发现那何望祖站在原地不动,双腿打颤。“你干什么?走啊?”
“我,我害怕,我动不了。”何望祖绝望地哭着。
“没出息的东西。”顾小碗不想骂他,但是这要命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