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挡在?自己前面罢了。
在?外面的何穗穗姐妹俩听到?她的话,也都进来抱着她哭。
一宿就这?样艰难熬过去了,尸体是处理了,剩余的那个人也打发?走了,可?大家始终是心惊胆颤的,仿佛走在?那刀尖上。
马环更是一万个后悔,早知道那时候就算是要与她哥决裂,也要将那林菀岫给杀了才是。
她想,那时候简单,自己做饭,一把耗子药的事情就解决了。
后悔的又何止是她呢?顾小碗与阿拾更是后悔,但?凡早点?杀了她,哪里有现在?的担惊受怕?
可?即便如此,日子还是照样得过。
转眼这?天气越来越好,村口的柳枝上冒出了嫩芽,村里各家房前屋后的杏花也开始吞霞吐雾,万物都充满了生机,顾小碗家那两只侥幸从大火里活下来的老母鸡,也开始咯哒咯哒地叫起?来。
一切从外面看,好像这?村庄又恢复了此前的宁静。
起?先大家的担忧那林菀岫再派人来的,可?是一出太阳,春耕也就迫在?眉睫,那么多肥土良田作为庄稼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空闲?所以自家的地里收拾完了。
别的空闲无主良田,他们也给收拾起?来。
只是如此忙碌,到?底是有人受不了,那何望祖看着还有一大块没?挖的地,乞求地朝顾小碗望过去:“小姨,咱们都种了那么多,吃两年都够了,干嘛还要继续种?”
顾小碗提着篮子走在?前头?,篮子里装满了种子。
要说村里人当时走,只恨不得家什物件全?都给带走,但?唯独将这?隔年的种子都留下来了。
这?是老传统,人虽走了,但?种子留下,若是有人来,也不至于两眼望天什么都指望不上,白瞎看着良田发?愁。
同样的,顾小碗他们最缺粮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打这?些?种子的主意。
此刻听到?何望祖抱怨,回头?笑道:“咱们庄稼人,怎可?嫌粮食多?何况要看老天爷吃饭,人有开心难过,那老天爷也是一样的。老天爷心情好,咱们收成好,老天爷心情不好,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今年瞧着好,就该抓紧这?好机会,多种一些?,到?时候放到?砖窑里去存着,接下来两年什么都不愁。”
一面见他开始糊弄,眉头?顿时一竖:“好好干,常言说的好,人不哄地皮,地皮不哄肚皮,你这?样哪里能长出好粮食来?”
何望祖叹了口气,他只觉得这?锄头?在?手里越来越重,实在?是扒拉不动?这?些?泥土了,“那小姨您让我歇会儿?呗,是头?老牛也要喘口气,何况我是个人呢!”
顾小碗倒是想歇的,可?是大家都在?干活,而且看着光景,春雨马上就要来了。
都说春雨贵如油,对于庄稼人来讲,可?不就是如此嘛。但?想到?何望祖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便连哄带骗道:“没?多少了,何况种完了这?一片,明天就休息呢!晚上叫你娘给炖鱼汤。”
然这?鱼肉近来没?少吃,何望祖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只能期盼着,明日最好真的休息,顾小碗没?骗他。
如此,他也是劝着自己,卯足力气干了一会,忽见得本该打猎的阿拾竟然朝田间飞奔而来。
他来田里不稀奇,只是这?个时辰,他一般都还没?归来才对。
其?实他们肉完全?够吃了,但?是油脂所剩无几,只能想办法去山里弄点?野味来熬一熬。
都是干力气活的,没?点?油浑,哪里有精神下力?
东拼西凑的,只要挨个把月,那菜籽出来了,是能榨些?油的,紧细点?吃,等过一阵子农忙结束了,想办法去山外弄盐,兴许能买些?回来。
到?时候秋天,各种榨油的野果子树籽出来了,又能兑付几个月。
顾小碗反正是这?样打算的。
“小姨,阿拾小师父来了。”何望祖喊了一声,趁机停下了手里的活。
顾小碗闻言,扭头?望过去,果然见着阿拾朝自己这?里跑来,而且神情匆忙,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也忙放下了手里的篮子,迎了过去:“怎了?”
阿拾一见她,便道:“我在?山里发?现一堆骨头?,裹着上次放回去报信的那个人的衣裳。”
“死了?”顾小碗一怔,一时不知这?消息到?底算是好是坏了。
“是啊,想是那时候他身?上带了血,又是大晚上的。”阿拾分析着,一面又说道:“那林菀岫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我方才和你姐夫商议过了,反正盐也要吃完了,我和师父出去一趟。”
顾小碗心头?一紧,“你们要去作甚?”别是去刺杀这?林菀岫吧?那怎么能行?她现在?可?是劳什子的凤阳郡主了,就算是自己知道阿拾师徒俩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在?山里打打猎,哄一哄那些?牲畜就算了,真到?了城里去,刀剑无眼不说,人心更是难防。
于是立即又拒绝道:“不可?,太危险了。”
何望祖不知什么时候扔下锄头?跑来的:“可?是小姨,这?样咱们更危险,天天坐在?油锅边边上一样,总是担心有人将咱给推进油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