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娇弱,我担心得很。”反正顾小碗这?会儿?看何荆元,怎么都不顺眼。
于是懒得在?同他说,起?身?挑起?帘子进屋去,顾四厢果然是醒着的,看那神情,显然是听到?了自己和四姐夫的话,也就不重复了。
一屁股往床边坐,“四姐你又是如何想的?你什么年纪了,你心里还没?个数?”
顾四厢估计也已经确定了自己到?底是生病还是身?孕,因此这?会儿?没?了那些?个得怪病的担忧,眉眼也舒展开了,带着几分慈意:“六啊,我其?实也还年轻,想咱娘生你的时候,都快六十?了呢!”
好吧,好的不比,就专门和坏的比呗。
顾小碗无言以对,也冷静了几分,最后只道:“罢了,合该是你们命中注定的,这?么艰难这?孩子也要来,那就好好养着,我反正是什么都不懂,那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各样你自己忌着,莫要让我这?里担心。”
顾四厢半卧在?床上看着她,眼神温和满脸的感激:“六,谢谢你,四姐这?辈子,就欠你最多了,白长你这?么多岁,没?照顾到?你就算了,如今还要拖累你。”
顾小碗是听不得这?些?话的,一家人,谁叫她说两家话?“我瞧你是糊涂了,我是你亲妹妹,不是旁人,这?般的话,往后别说。”一面想起?她如今有了孩子,那营养得跟上。
因此立马就给何望祖安排了个任务,得空多挖些?蚯蚓喂鸡,好叫那两只老母鸡多生几个鸡蛋。
虽不能保证她姐姐每天都能吃上鸡蛋,但?这?隔三差五得一个下肚子,总归是好的。
家里得了这?个喜讯,自是满堂欢喜,就很莫名的,大家都忽然都生出了好多干劲来,准备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顾小碗心中最后那点?担忧,也因这?热火朝天的欢喜给压了下去,后来她仔细想了想,这?也不能怨哪个,这?年头?就没?有那避孕一说,两夫妻睡在?一床上,哪里能只单纯睡觉呢?
这?有孩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于是也真正意义上地接受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对于顾四厢未来的生产问题,仍旧是心患。
便是在?这?样的喜忧中,便到?了二月下旬,这?时候杏花李花早就已经凋谢了,紧接而来的白梨花铺满了大半个村子。
顾小碗他们不让顾四厢再去田里,虽然从前她因体弱的缘故就很少去,但?现在?更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她这?闲时得了空闲,便扛着一根细竹竿在?村子里的梨树下面打花。
其?实也是疏花。
花繁叶茂,果子虽多却不大,所以便有了这?疏花一事。
不过这?疏花也是要讲究技巧,绝非是提着竹竿那样在?枝头?上乱敲乱打,故而顾四厢也不是一天就做完这?些?活。
阿拾师徒俩还未离开村子之前种下的那一茬庄稼,如今已经长了手指来高,再过几天就要开始第一道施肥薅草了,稻谷种子也下了田去。
马爷不放心何荆元,生怕他这?个读书人看不来田水,所以扎了好几个吓鸟雀的稻草人放在?田里,每日早晚都提着小锄头?游走在?这?秧田四周,水浅了赶紧从沟里引水进来,多了就赶紧拔开水渠眼,将多余的田水放出去。
人倒是精神抖擞,可?看那马虎,反而整个人越发?阴郁起?来,又因脸颊上那巨大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多了几分凶恶,若是陌生人瞧见了,多半是要被他吓着的。
自打发?生那村子里来贼寇之事后,他几乎就没?怎么来村子里,除了田间地头?,就是山里打柴,然后其?余的时间都呆在?砖窑里。
起?先的时候马环和马爷都很担心,生怕他想不开,但?是后来见他三点?一线照常生活,便放心了下来。
也是如此,顾小碗再没?有像是起?先那样,总从马环口中听到?担心马虎的话,加上又有四姐怀孕的事情,就没?再多关注马虎。
反而是掐着日子开始盼望阿拾师徒几时回来。
这?算起?来,他们出去满打满算已经是一个月了,竟然是半点?音讯都没?有,让顾小碗难免是担心,七想八想,生怕他们在?外出个什么意外。
时不时地就要往村口那边瞧去,只盼着能见着他师徒两个的身?影。
一场清明雨下来,花不见半朵,四处却满是翠绿,顾小碗那日去她爹娘坟头?上回来,还未到?村子,就听得何望祖扯着嗓子大喊:“小姨,小姨,阿拾师父他们回来了!”
得了这?话,顾小碗脚步飞快,从斜坡上下来的时候还踩滑了一跤,大半个身?子上满是黄泥。
只不过也没?管,就急急忙忙往村子里跑,才到?家门口,就见着阿拾从自家出来,见着她一身?的狼狈,怔了一下,随后嘴角扶起?些?笑容:“你没?摔着吧?我正要去寻你呢!”
顾小碗摇着头?,“没?。”一面上下打量阿拾,见他完手完脚,方松了口气,“空相师父呢?”
“我们昨儿?就启程从西村来的,路上遇着了几只狼,耽搁了大半天,他累着了,这?会儿?歇着,我送东西过来。”阿拾答着,示意顾小碗先回家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