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几人一听,连忙四下检查,前面还好,她们那靠床的墙根脚下才叫一个汹涌呢!自不必多说,肯定是那臭水漫出来时?,直接先从后?面自成沟渠,因此这后?头也?就被淹得?更?多。
一时?间,几人是一筹莫展,全都朝顾小碗看过去。
顾小碗也?发愁,“两头厢房不如正房地势高,只怕都遭殃了七八层。”如今也?就是那正房没有被淹罢了,但是正房只有那么宽,也?住不得?这许多人。
周苗仰头从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夜空看去,“这星星月亮也?不见半个,外头黑沉沉的,明日指不定是没得?太阳了。”若是没有太阳,那就更?潮了,若是有太阳还好,兴许不过几日就晾干了。
顾小碗听到她的话?,也?不禁叹起气?来:“是啊,这般满是污秽之气?的房屋,极其叫人容易染病。”一头看朝这窗户,“若是窗户如同咱们家新房子那样?,倒也?好办,整日开着门窗,好叫这屋子里的空气?来回流通,兴许还能早些叫这些个臭味散去。”
可问题是,门即便能开,但是这窗户实在小得?可怕,还不如家里那口锅大呢!就指望这窗户和门来回流动空气?,没有风的话?,还不知?要几时?呢!更?何?况墙根底下的木头全都泡臭了,没有太阳猴年马月能干?
她几人在这里担忧着,外头却?已经传来了何?望祖干呕的声音。
也?是了,屋子里虽不说是完全密封,但不如外头天高地阔的,的确那味道一聚集起来,臭得?难以言喻,他控制不住吐也?是正常的。
见此,何?麦香将头朝外探去:“他那边比咱们这头更?低,别是臭水灌进屋子里去了吧?”大家早前顾着救人的救人,赶鸡鸭兔子的赶鸡鸭兔子,清理?院子里积水的清理?积水,谁也?没去管屋子里。
果然?,还真是叫何?麦香给说着了。
而何?望祖吐,正是因为他一个不防,推门进去没留意到地面的臭积水,一脚打滑,自己直接铺在地上,吃了一大口,如此能不吐么?
因此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鼻涕眼泪都给他吐了出来,好不凄惨可怜。
众人也?顾不上笑他,只觉得?他好生可怜,给喂清水漱口的,给拍着后?背的。
还有给他将屋子里还没被臭水打湿的东西搬出来的。
可惜何?望祖几乎是一个人住,所以他没少将自己喜欢的那些木头石头宝贝们藏在床底下,如今全都遭了粪水的殃,他更?是难过要命。
一番闹腾,众人也?洗澡换了衣裳,也?吃了饭。
但是那味道四处弥漫。
其实也?不单是他们家,应该是村子里住了人家的地方,如今都是臭味弥漫着,毕竟这茅房各家各户都是这传统样?子,积水一满,蔓延出来是长有的事情。
但因此处山川居多,又非平原,各地高低不一,即便是往年夏日来了暴雨,也?很快就往低处流去,倒也?不像是今日一般,竟然?是叫村子里各家的院子都起了积水。
所以这也?是头一遭。所以村子里修建茅房之时?,从未考虑到这一层。
到处都弥漫着这臭味,连别处刮来的夜风都是带着臭味的,香喷喷的饭到了嘴里,也?怪怪的。
一家子围坐在这饭桌前,都没有什?么胃口。
最后?是顾小碗开口提议:“要不,咱也?不等年底,现在就搬过去吧。那头虽到处是桐油味,但是咱们自己熬的熟桐油。”说到这里,也?看朝阿拾看去:“阿拾你也?说了,是没有毒的,便是我不喜欢闻的,可是比起这边和别处的臭味,那味道到底是容易叫人接受些。”
这话?一脱口,何?望祖连忙放下碗,第一个起身,“我东西都被泡脏了,没得?多少,就床单褥子,我今晚直接搬过去。”正房里,左右厢房里,如今都住着人,难不成他在这堂屋里打地铺吗?
他是不愿意的,还不如去新房子,那里因小姨早前叫人觉得多此一举修建的各种水渠,并没有遭这一次的积水淹没。
即便是旁边就有山上积水流下来的溪流,也?没有进了新院子。
早前觉得?是无用功,在院子里挖那么多深的沟渠就算了,还要学着鲁石匠将石头打磨成光滑的石板盖在上头。
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他都忍不住夸赞顾小碗一句:“亏得?小姨您是当家人,这次全靠您这未雨绸缪的好本事,咱那头躲过一劫了。”虽说那边的茅房里并没有多少污秽物?,也?就是平日在那里干活用茅房罢了。
但那屋侧溪水里的水流直接冲刷干净了,顺着沟渠流到顾小碗说的大坑里,以后?要挑粪,也?不用去茅房,直接将那坑上的盖子打开就是了。
方便得?很。
所以即便现在那边的茅房有积水,也?是普通的泥水,而且已顺着沟渠流出去了,对院子屋子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话?音一落,阿拾也?道:“我同你一起搬。”说罢,同他师父空相说道:“师父您也?搬过去,那头不说墙根被泡发了不说,屋子本也?摇摇欲坠,再住我是不放心的。”
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