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下?地没得手套戴,活多损耗也快。
说起来,麻线都快用完了,过几日又要抽空绞线。
何穗穗也跟着她叹气,也想找点手前活儿?来做着。
然?这还没完,顾小碗的大招继续上,“你看,这是?所谓的男耕女织。可是?高?家,除了这男耕女织,还有年?幼的侄女儿?要照顾,卧病在?床的二哥要伺候,他二嫂现在?虽是?能?做些轻巧的活计,能?勉强服侍他男人,但是?随着年?纪增长呢?到时候不但她自己需要人服侍,还有他男人呢!人到底躺在?那里?有气儿?,不能?不去?管。再有,这故事里?的男耕女织,只建立在?他们一家四口身上,但高?家的男耕女织呢?所以得翻倍地努力,何况以后还会有儿?女,多少张嘴要养活。”
也正是?这样,顾小碗有一种觉得高?家那头,不是?努力就能?好起来的。
当?然?,当?初的顾家也是?老弱病残一堆,但是?顾家占了这天灾下?的天时地利人和啊!
那时候山上的山货全是?他们的,河里?的鱼虾无人分食,田里?的黄鳝泥鳅想吃就吃,满村子的果子想摘就摘。
现在?能?一样么?现在?除了自家房前屋后和那一亩三分地,别?的地方你能?去?碰么?
这么多话进了耳朵里?,何穗穗也不是?不明白,又想起刚来村子之时的艰难之处,尤其是?天灾刚开始的那段时间。
再有,小姨说的对?,自己如果嫁了人,哪里?能?不生孩子呢?她自己能?吃苦受累,但是?却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中?,那干不完的活儿?,只怕是?自己连抱着孩子哄一哄的时间都没有。
仅此一项,她就立即否定了与小高?来往的心思,只是?有些惋惜,“我和高?二嫂要好,如今若是?不再去?,怕她心里?难过,你是?知道的,她身体不好,旁人又嫌弃她是?痨病,不愿意同?她多来往,她是?怪可怜的,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一个。”
顾小碗本身没生气的,但是?忽然?听到何穗穗这个时候还怜惜高?二嫂,就没好气道:“你还惦记着她,你真是?个傻的,你拿她做知己好姐妹,她却想哄你跳火坑去?伺候他夫妻两个,实在?是?没有你这样的缺心眼儿?了。”
“怎么会呢!她是?真心同?我好的。”何穗穗还辩解着。
顾小碗却是?没忍住,冷笑起来:“若是?对?你好,你一个黄花姑娘家,她为何说那等没皮没脸的话来?今日又不知是?我,张口就来,可见?平日这般的话,她是?没少在?你跟前说的。”
说罢,只将自己今日在?高?家门口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何穗穗整个人一愣,倒不是?因为这样的话,她第一次听到,她震惊,恰恰是?因为这样暧昧的打?趣话儿?,高?二嫂没少说。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好意思难为情,然?那听多了,她的心里?也是?不自觉地发生了变化,加上小高?的确是?勤快老实能?干,她才想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和高?二嫂还能?做妯娌,好像在?一起也不是?不行的。
但是?现在?反应了过来,心中?既是?难以置信,又有些难过,“我是?真心待她好的,只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想来,小姨说的对?极了,便是?怎样好的姐妹,那般没皮没脸的话,她的确不该说,更不该每次都当?着自己和小高?的面说呀。
然?顾小碗见?她此刻那脸上青红来回?交替,眼神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便晓得,果真是?叫自己猜对?了。当?下?也是?越想越气,“我瞧他家生计艰难,小高?人也不错,方仁慈了些,不想这还险些养出了个白眼狼来。”
何穗穗没在?说话了,但可见?也是?真的难过了。
顾小碗先是?心疼她,不过随后觉得,吃一垫长一智,叫她长长记性也好,免得往后还那样叫人哄了去?,觉得人人都是?好心人。
因此也懒得安慰她,一面起身道:“你躺会儿?,今儿?饭不要你来煮,若是?旁人问起,我便说你不舒服。”她也晓得,现在?该是?时间给何穗穗冷静了。
但出去?时,没忘记叮嘱她,“此事就烂在?心里?,往后糊涂时,自己拿出来瞧一瞧,但那高?二嫂,你也不必去?找她求个真假,实在?没意思。”
“嗯。”何穗穗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可见?想起姐姐的死在?前,后又反应过来自己交友不慎,险些被骗,心中?到底是?难过,情绪终究是?没绷住。
而顾小碗出去?,自是?悄悄同?顾四厢打?了个招呼,好叫顾四厢那悬着的心松缓下?来。
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隔日那何穗穗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如同?往前一样,只是?却不在?去?那高?家了。
大家都忙,而且还要准备过年?,家里?牲畜又多,都忙着地里?补菜苗,好待这年?底到明年?开春,家里?的兔子和猪有的吃。
更何况猪还大了肚子,指不定哪一日就要忽然?生崽了,还要给收拾猪窝呢!不然?这冬日里?的天,说凉就凉,别?到时候好好的一窝猪崽,都给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