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穗穗每日跟着?一帮姐妹和顾小碗,他一个男子也不好?到?跟前去?,即便是?有师妹东门莺莺帮忙,但也是?难。
更何况乡里人家,清闲时间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谈情说爱的,到?底还是?要务实些。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这未来老丈人身上,其实是?个明智之举。本来何荆元就十分中意他,现?在更是?了不得了,只?拿来做亲儿子瞧了。
怎么看都?十分满意。
眼下有了他主动来帮忙,但想到?要守着?几日呢!顾小碗专门问了一回,晓得他师父师娘也是?同意他过来的,便没再多言。
他跟着?何望祖看火,明淮也就不用留家里,与其他人都?一同去?往了地里。这个时候正是?丰收的时节,连带着?学堂里都?放假了,只?让这些个学生们,回家里也跟着?帮忙一二。
方家那边,到?底是?没有几家愿意做这冤大头,白送粮食给他们,所?以最终只?能?是?去?别家帮忙。
就比如当下,他们家地里的苦荞还没熟,人人都?忙,唯独他们还闲着?,所?以为了一口?吃的,只?能?是?去?帮人家收粮食。
至于年迈的方老太?,大抵就是?天生的享福命,哪怕现?在家里成了这副样子,她仍旧是?还有个方小来服侍着?。
方家仍旧住在原地,在那被烧毁的墙根上面,又重新夯土建了三间泥土房,方小来和她奶方老太?就歇在一个屋子里,那方几田一个房间,另外方家三兄弟住一个屋子。
方小木和方小米倒没有觉得什么,唯独是?那方小十有时候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有妻儿热炕头的好?日子,现?在却?跟个单身汉一般,同两个弟弟挤在这狭小黑暗的土屋里,衣裳又没人洗,想吃口?热乎的还难。心里到?底是?万般的不满,少不得是?要开始埋怨起将日子变成这般落魄的方小来。
因此他们家里,每日邻舍都?是?能?听到?吵闹声,有时候说得凶了,也不管是?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妹,骂得那叫相当难听,那已?经死了的方婶,没少叫他们给挂在裤腰带上骂。
他们家这头骂得热火朝天,顾小碗家这边也是?正儿八经的热火朝天,连续几日,那醋糟终于煨得差不多了,有他两个控火高手在,自也没有半点糊的。
顾小碗忙活从阿拾的药架子上翻找了各样的香辛料来,一锅煮水,煮沸以后与那已?经撒好?了盐巴的醋糟浇上,像是?洗澡桶一般的大木桶就都?搬出?来了,干净的稻草垫底,上又有一层纱布过滤,加了香辛料的醋糟放进去?,下头的出?水口?打开,流出?来的水,这时候都?算不得是?醋,只?拿个小木桶在下面接着?,然?后反复往大桶里浇淋,连续五六遍。
这个过程,枯燥乏味得很,又有些像是?沥豆浆,不过想到?是?最后一道工序了,疲劳感自也减轻了不少。
沥完后,又要放进熬糖的大锅里开始煮,煮沸疼了,一一放进醋缸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是?将十口?大缸刚好?给装满。
那过来帮忙的东门莺莺都?忍不住同顾小碗惊呼:“你早前说没算好?,可我如今看来,你其实厉害得很,你看这十口?缸,刚刚装满,一滴不少,一滴也不多。”
顾小碗表示惭愧得很,她只?想做两缸试试的,哪里晓得会是?这光景,但凡是?自己当初多舀一瓢高粱,只?怕现?在又是?另外一番样子了。
说起来,都?是?运气啊!
而这期间,那圣元总是?过来,虽和何穗穗也不过说了几句话,但大家都?有意撮合,有时候只?喊何穗穗给他与何望祖送吃的过去?,一来二去?的,竟也熟络了几分,只?是?每次那圣元都?会红了耳根,少不得叫大家暗地里笑一回。
何穗穗也觉得好?笑,心里也是?越来越有他的影子在。
如此,即便何穗穗没有给她娘准话,但这事儿,大家都?默认了。
眼下何望祖见终于大功告成,旱地里的粮食又收了个七七八八,唯独稻田里的谷子了。
见那十口?大缸就摆放在院子里,不过盖了一层纱布,不免是?要问顾小碗:“既是?做成了,怎不放仓库里去??”
没曾想,竟听顾小碗说:“早着?呢!先熬过这寒冬腊月,再晒明年的三伏,兴许就能?算得上是?醋了。”
“竟要这么久?还不如那果?醋呢!”何望祖瞪圆了眼睛,还想着?过年吃饺子,能?蘸醋呢!
“不然?你以为呢?”他娘抬着?筛子从他边上过,走过了两步,不知又想起什么,将筛子反手往他怀里塞:“你拿去?墙头上晒,那里高,太?阳多。”
“这又是?什么?”何望祖看了一眼,只?觉得是?些奇奇怪怪的果?子,好?像又有尾巴。
顾小碗瞥了一眼:“大惊小怪,不就是?草果?。”
“草果?是?这个样子么?”何望祖觉得她在糊弄自己,屋后就有,一个有玉米那般大呢!
于是?得了刚从外头背着?猪草回来的何麦香的一个白眼,“掰开不就是?这个样子嘛。”又转头和顾小碗说:“我刚才从田坝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