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赚钱,车上其他人也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这年头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山头上野菜都不够挖地,谁能像白喜儿这样大包小包地从城里回来。
萧家那穷样子大家都有目共睹,白喜儿怎么就突然富起来了。
白喜儿被两人你一嘴我一句地闹得心烦,“唰啦”一声把竹筐遮了起来。
“运气好罢了,挣得也不多,毕竟家里现在就靠我一个人吃饭,不过妹子,柱子兄弟大方又会挣钱,怎么还舍得你让你进城卖东西这么累啊?”
她故作夸张的张大嘴:
“该不会,柱子兄弟是打肿脸充胖子吧,那可了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萧年,让他别治腿了,把医药费还给柱子兄弟。”
柱子媳妇自然不会承认,王家平日最注重名声,尤其是王队长和柱子两人,听不得半点别人说不好:“你瞎说什么,柱子给了就给了,那是我们家柱子人好,再说了,我们王家怎么可能缺你那点钱,我去卖点干货不过是因为好玩!”
她也是个虚荣的人,硬是打肿脸充胖子:
“柱子都说了,过两天收成下来了,还要带我去城里买辆自行车呢!”
“是吗?”
白喜儿故意大声道:“那估计妹子也是看不上卖货挣的这点三瓜两枣了,咱们累死累活辛辛苦苦挣那几块钱,还是不如妹子过得舒坦,连自行车都能买得起了。”
旁边的妇人一听这话看向柱子媳妇的眼神瞬间不对劲了:
“你看不起怎么还天天跑那么勤,回回都赶第一班车,嫌弃这钱少就别挣啊,摊子摆在我前面还影响我生意呢!”
柱子媳妇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看不起,只是挣得没有那么多”
白喜儿慢悠悠地拱火:“嫌少就别卖了呗,把机会留给队里其他姐妹,反正你们家不差这么点,柱子平时不是最大方了吗?”
她特地在大方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柱子媳妇听到气得心里窝火,却也没办法。
那钱就是柱子白送出去的,别看当时大家都夸柱子人好心善,现在暗地里都是骂他蠢货,每提到这事她就难以接受。
妇人接话道:“对啊,你不想做就让给我们做,队长不是说大家过得好他才好吗,你就把市场让给我们,让我们多挣点。”
柱子媳妇支吾半天,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其实每天卖干货挣得也不少,一个礼拜下来能挣两三块呢,一个月就是十几块,堪比厂里临时工的工资,她才舍不得不卖了。
车上其他人也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想放弃卖干货的生意,好没意思地“切”了一声。
柱子媳妇恨不得把头埋进框里,一路上坐立难安,一到村口就立刻跳下车朝自己家跑了回去。
白喜儿背起满满登登的竹筐慢条斯理下了车,看着柱子媳妇落荒而逃的背影磨了磨后槽牙。
嘴巴那么脏,坐车上讲话像是满嘴喷粪,熏得她一身臭味,看来以后还得躲着点她,免得再惹一身臭。
她转身朝李叔道:
“李叔,以后你能不能每天单独接送我一趟,我的货多,跟大家挤在一块不太好。”
主要是怕再遇上眼红的把她卤味给嚯嚯了,都是好不容易做的,浪费一块都很心疼。
一口烟从李叔锃光亮的烟壳中飘出来,他咳嗽两声:
“单独送你?那队里别的人怎么办,而且这拖拉机是队里的,不能只供你一人用啊。”
两张纸钞塞进了李叔的口袋里。
“一天两趟,一个月给你十块,送完我再回来送队里其他人,不耽误。”
李叔感受了下手里钞票的感觉,天天坐车别人给的都是硬币,好久没摸到纸钞的触感了。
他抽了口旱烟,使劲在车身上磕了下烟壶,在浓烟中朝白喜儿点头:“行,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你早点准备好。”
第二天早上,白喜儿先是坐拖拉机往罐头厂送了货,再回到摊位上摆起新鲜的卤味,卤味盖子还没打开,她率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是她带来的卤味,这味道虽然香,但是透着一股浓烈的大料味,完全嗅不到肉香。
浓烈的卤料味随风飘了过来,有股说不上来的刺鼻。
她朝来向看去,硕大的“卤卤香”招牌摆在“喜卤香”的斜对面,白子安正帮着白秋月往台面上补充货物。
看见白喜儿朝这边看,白子安不自在的挪了个身位,掩耳盗铃地躲在木桶后面。
这下白喜儿算是知道白秋月这段时间为什么非要和她抢收村里的鸭子了,敢情是要跟她抢生意。
抄袭意味十分明显的“卤卤香”摆在对面,路人一看就知道两家在打对台,尤其是“卤卤香”还挂了大招牌,上面写着:
比喜卤香更便宜,比喜卤香更好吃!
白喜儿默不作声理好自己的货物,详细将数量记录在册,现在有了虎山这个合伙人,每笔支出都得记录清楚,账目绝不能含糊。
很快就有顾客两边看了看,好奇地走向了卤卤香的摊子。
喜卤香在这开了也有段时间了,大家都对新开的卤卤香更感到好奇。
更多是看见卤卤香的招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