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一把出来,掂了掂分量:“不对吧王队长,萧年一个人就能干满十个工分,怎么才这点粮食。”
隔壁一位身形削瘦的妇人领的粮都比这多得多。
王队长一脸理所当然:
“没有啊,萧年的工分只能分到这些,而且他腿摔伤了之后不也一直没上工吗,少点很正常。”
白喜儿一脚将麻袋踢了回去:“是吗,平时一块上工的哪个不知道,我们家萧年干的活最多,怎么可能就这么点。”
“哎—”王队长拖长音解释道:
“你可别误会啊,那可不是萧年自己的工分,你也知道,柱子和他哥平时关系就好,萧年帮忙干活什么的也都正常,但是这个工分都已经记到柱子头上了,自然不能算是你们的。”
白喜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王队长捏着下巴上一小撮胡子,面上遗憾,眼里全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当初萧年也确实经常帮助柱子干活,王队长帮萧家在村子里落户,这恩情萧年一直念着,但也是在干满自己的工分后再去帮忙,绝不可能让自己家两个孩子饿肚子的情况下去还恩情。
如今没有证据,大家也都知道萧年和柱子交好,她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白喜儿不服气,计上心来。
她拍拍手,捏起麻袋两个角将里面的粗粮都倒了出来:
“哎呀,队长真不好意思,我力气太小了,不小心把粮食弄撒了,有没有东西借我用下呢?”
她大摇大摆挤开王队长的媳妇,朝着角落堆积的麻袋走了过去。
那边是放在最后的粗粮,不出意外都会被最后领粮食的王队长家拿走。
她故作惊讶地惊呼一声,吸引周围排队等待分粮群众的注意。
“呀!王队长这粗粮怎么这样呀!”
她装作不经意一脚踹在麻袋堆上,白花花的粮食哗啦啦淌了一地。
丁婶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怎么这么多细粮!”
分到每个队里的粮食份额都是固定的,差不多整个队里的细粮都在这了,那分到大家手里的粮食又是哪来的?
丁婶小儿子冬生脑子转得快,一把掀开自己家刚领的细粮和粗粮,粗粮质量和往年一样,里面细细掺了沙土,队长说是因为收粮时混进去的。
细粮比粗粮干净许多,也是混了许多颗粒粗糙的粗粮,算不上多干净,和角落那堆完全不能比。
周围人也有样学样看了起来,发现自己手上的粮食和队长收在角落里的质量天差地别。
“队长,你这就不讲义气了吧,怎么自己偷偷背着大家吃独食呢?”
白喜儿捧起一大捧细粮,慢条斯理地任由粮食从掌心溜走。
柱子忙冲过来,用身体掩盖散落一地的粮食,死死抓住白喜儿的手腕:
“嫂子,你这是干嘛啊,这都是大家的粮食,弄脏了还怎么吃!”
孙秀兰看见白喜儿被为难,忙给冬生使了个眼色,冬生丢下刚领的几袋粮食,扒开柱子将白喜儿解救出来:
“大家的粮食?”
白喜儿好笑,扬声道:
“既然是大家的粮食,那我不要刚刚那半袋了,从这里重新给我装吧,反正不都是粗粮吗?”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队长家每年都最后领粮食,义正严词说要等大家领完后再领,粗粮细粮他们都一样。
原本大家都感恩戴德,以为队长真的为大家着想,自己家每年只分到很少的细粮全是粗粮,如今被白喜儿不小心碰倒了,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满嘴胡言。
明明就是偷换大家的粮食,给自己家留最好最多的细粮!
冬生也跟着帮腔:“是啊,既然是大家的粮食,那我也不要刚刚那几袋了,都给我换成这些干干净净的大米!”
众人皆是丢下手中的粮食,要队长给个说法,为什么同样是装粗粮的袋子,那几袋里面装的粮食全是比细粮还干净的大米。
“不行!不能换!”
柱子着急拦在白喜儿和冬生前面:“这粮食领了就是领了,不能换!”
冬生皱眉,这柱子什么意思,几袋粗粮而已,怎么护得这么紧。
他心下觉得不对劲,推开柱子就往后面一排装着细粮的麻袋走去,那是刚刚要换粗粮的人家换下来的,整齐摞在那边等着其他人来领。
袋子都是用粗线缝好的,留了活结,一拽就松,他捏住线头,轻松拽下高出几袋细粮的封口,霎那间,混合着尘土的白米加糙米哗啦啦流落满地。
和旁边被白喜儿拆开的几袋对比鲜明。
白喜儿见状撇了撇嘴,不是想赖下萧家的粮不想给吗,那王家的粮也别想带走。
“哎呀,这不会是队长要留着自己吃的粮吧,怪不得质量这么好呢,你看看,都怪我不小心把袋口弄破了,全散在地上了。”
她掏出刚找到的扫帚,越扫越开,几袋大米很快全被倒在稻场地上。
冬生捏紧了拳头,很是气愤,指着地上明显不同的粮食道:
“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王队长脸色阴沉地难看,又碍于周围这么多村民都在不好发作,招招手让柱子去抢走白喜儿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