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君这阵子清闲得很,放开之后,百货大楼的顾客比以往更少,大家都会选择价格便宜、花样更多的地摊小铺。
她悠闲地在柜台嗑着瓜子,边上还有虎山送来的卤味,别的不说,白喜儿这人做的卤味味道真不错,她吃上一次就爱上了。
突然的敲击声将她从神游中唤醒,抬头一看,来人一席军装,右腿微瘸,胳膊借力搭在柜台上。
“怎么样了?”
男人嗓音沙哑,像是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说话间含糊不清,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讲述。
高慧君见是他,摇摇头:“他不怎么来城里,找人打听过了,两个孩子都长得不错,只不过大的那个是个哑巴,从小就不会说话。”
“前不久为了救白喜儿,他胳膊上被扎了一刀,不过应该不严重,前两天就来上班了,工作就是你安排好的那个。”
男人点点头,转身就要走,高慧君连忙喊住他:
“哎!你等等,这卤味你拿回去吃。”
男人刚要拒绝,高慧君从柜台里出来一把将卤味塞到他怀里,还有件托虎山提前准备好的马甲。
“卤味是白喜儿卤味店里的,你拿回去尝尝,当初要不是有你救我,哪还有我的今天,你就别推脱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男人这才收下,缓慢说了声谢谢。
走出楼外,正是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他压低帽檐,挡住刺眼的日光。
被遮住的眉眼间,隐隐和萧年有几分相似,怀里揣着高慧君送的东西,一瘸一拐的缓慢远离了百货大楼。
喜卤香店里,丁婶给白喜儿端上她爱吃的辣椒炒肉盖饭,她们已经吃过午饭了,这是单独给白喜儿留的。
自从上次有了开麻辣烫店的念头后,白喜儿一直在找周边合适的出租门面,铺子最好是大一点,要能容纳四五张桌子的顾客用餐。
满足这样要求的铺子很少,愿意出租的就更少了,整日跑在外面,白喜儿基本是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到店里。
马月芳来了之后,丁婶还是像之前一样负责清洗菜品的部分,马月芳主要负责看着卤味,卤料包都是白喜儿事先配比装好的,她们只用下锅煮就行。
前台的收银由丁婶带着她干,卖了几天后马月芳就逐渐上手,卤味店来的很多都是老顾客,不太会遇到扯皮无赖,工作十分省心。
马月芳趁白喜儿正在吃饭,犹犹豫豫来到她面前。
“怎么了?”
“就是,最近经常有个年轻孩子,买完卤菜后要在附近逛一阵才走,还问你在不在店里。”
白喜儿闻言有些疑惑:“找我?”
马月芳点点头,手指朝外面的方向一指:“他今天也在,就在那棵树下,手里还提着我们店里的卤味。”
白喜儿顺着视线看去,一个和白天宇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坐在树下,手里无聊地揪着树叶,偶尔朝店里探头探脑,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她神色一凝,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去看看。”
“啊?”马月芳没想到她这么大胆,万一那个男孩是想做什么不好的事呢。
她有些着急,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眼神定在秤菜的秤砣上。
少年还在发呆,忽然前面投下一片阴影,一名容貌出色的女人站到了他面前,神色不明地打量着他。
“听说你在找我?”
少年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就是白喜儿?我可算等到你了!”
白喜儿双手环胸,外套口袋里塞了她自制的辣椒水,随时可以用来防身,但这个少年看样子对她并无恶意。
“哦,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王志军,之前被骗困在品茗香,多亏了你我才能出来!”
透过厚厚的棉衣,白喜儿看见他脖颈处和手背上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留下的痕迹已经永远消除不了了。
白喜儿对他的语气瞬间缓和了不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年有些羞涩,来之前他并不知道白喜儿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看上去也比他大不了几岁。
“我是专门过来谢谢你的!黄局长说你不接受感谢,但我还是觉得得报答点什么才好。”
白喜儿有些无奈,刚想拒绝,但突然想起之前在警局听说过他爷爷王安山以前是个医生,说不定能知道钱永圣的消息。
想到这,她转身往后退了一步,“走吧,去店里说。”
王志军听了白喜儿要找钱永圣的事情后,脸上的激动几乎掩饰不住:
“我认识呀!钱爷爷和我爷爷以前是同学,他俩关系可好了!”
白喜儿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钱医生吗!”
说到这,王志军显得有些为难:
“其实,钱爷爷已经不做医生很久了,之前因为照顾病人错过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后,他就发誓再也不做医生了,就连我爷爷都请不动他。”
白喜儿眼里流露出失望,这样一来,李红梅的后遗症岂不是要跟她一辈子了。
她难道没有机会再弥补这份伤害了吗?
王志军看出她的挫败,自己也感到一阵沮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