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掉的不是门牙,是文母那几颗老早就坏了的蛀牙,碎成几块在嘴里被她混着血水下意识咽了下去。
碎石头一样的牙块堵在嗓子眼,让她难受得差点没吐出来。
文母顾不上耳鸣,趴在墙上拍着胸口哕了半天,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
文红林连忙嫌弃地躲到一旁,不愿意看见自己母亲这副模样。
白喜儿揉了揉手,走到文红林面前。
他被萧年打得最惨,不仅整张脸都肿得像个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肉,肋骨骨折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勉强能动,医生刚一点头就被关了进来。
看着守在白喜儿身后的萧年,文红林连大气都不敢喘,扯着笑跟白喜儿打招呼。
“白、白姐,你看,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家人”
他话还没落音,白喜儿一脚就踩在文红林撑在地上的手背上,冷着脸来来回回捻了好几遍。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文红林的惨叫声可比他妈大多了,毕竟那可是撕心裂肺钻心的疼,门外虎山听得龇牙咧嘴,忍不住给耳朵里塞了两个棉花。
“我、我说、放过我。”
他另一只手刚要扒拉上白喜儿的腿,试图掰开白喜儿,萧年就伸手拽了回去,反手就把那支胳膊别到身后。
白喜儿等他真的坚持不住了,疼得额头直冒汗,脸色惨白,才移开了鞋子。
文红林根本顾不得胸腔内肋骨骨折后的疼痛,浑身瘫软倒在地上,一边疼一边大喘气。
白喜儿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从他胯下踩了过去,文红林瞬间痛到失声,整个人像煮熟的龙虾一样一下子缩到了一起。
文父实在看不下去,扑着朝白喜儿冲了过来,被萧年一脚踹回到墙角,小臂挡在墙上,传出清脆的碎裂声。
白喜儿不会打架,更不懂什么技巧,全靠着萧年帮忙控制住对方,自己胡乱一通发泄。
虎山等里面的哀嚎声小了许多,才敲门进来检查了一番。
他挑挑眉,白喜儿伤得最重的也就是文母的那两颗牙了,其余都是皮外伤,这点程度,根本都不用他哥出手。
他跟着在后面补了两脚,给三个人叠罗汉般扔到了墙边。
出了警局,虎山才对白喜儿说起正事:
“上次你说找加盟商的事,好多商户都有加盟意愿,毕竟华安罐头厂的势头很猛,附近几个市里都能看到喜卤香的身影,他们多少也都有点了解。”
“但是听到加盟费用之后就都不太愿意,目前能谈下来的最多也就三家,还都是家庭作坊,铺面小得可怜,我怕后续出什么问题,就都给你拒了。”
白喜儿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意外,现在大部分人都还更愿意做自己的生意,品牌的重要性得在市场发展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慢慢展现出来。
虎山靠墙摸了根烟出来,刚想点着,就看见不远处萧年不善的眼神,都快把他手里的烟盯穿了。
他啧了一声,又把烟塞了回去,继续说道:
“不过还有一家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他们店面比较远,在京市,和我们家有点关系,是你嫂子那边认识的。”
高慧君的亲戚,白喜儿一下子就想到那天在百货医院看见萧立新和高慧君见面的场景,当时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萧大哥,现在知道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你嫂子以前也不容易,跟你一样遇到过不好的事情,是路过有个军人救了她,也就是那军人家里想跟我们合作,做这卤味生意。”
白喜儿眼眸微眯,想到了萧立新说的萧家。
“你同意了?”
虎山摇摇头:“那边要求有点多,而且一开始说的是想把整个喜卤香都买下来当自己生意,这我哪能同意。”
“不过好歹是我老婆的救命恩人,人家来问我也不好拒绝,我把详细信息都整理好了,你先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想办法拒绝他们。”
“不用了。”
白喜儿扫了一眼虎山整理的对方增加的要求。
“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是嫂子的救命恩人,这点要求也不算什么,不过我只有一件事。”
虎山好奇:“什么?”
“以后在外面不要透露喜卤香的生意跟我有关系。”
虎山以为她是因为文家的事情,害怕以后别人知道了她是喜卤香老板的身份后绑架她,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她。
和虎山说话期间,萧年一直一个人在不远处的枫树下等着,因为急着想送白喜儿出门,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一直跟着从家里跑到现在。
虎山走后,白喜儿在原地愣了一会,萧年默默走到她的身后。
“你要去京市吗?”
春风吹动树叶,头顶传来一阵沙沙声。
白喜儿没回头:“过一阵子吧,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萧年说完这话后才意识到不妥,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婚了,他没有理由陪着白喜儿去京市。
他连忙往回找补:“我也要去京市找大哥和孩子们,正好我们一起,路上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