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抿唇笑了笑:“打开看看?”
她依言打开盒子,是一块复古款女士手表:棕色表带搭配简约的白贝母表盘。
是徐曼文一眼就喜欢上的款式。
上次徐曼文把高烧不退的岑溪想办法送到医务室,又是帮她请假又是给她带饭,记笔记,还把自己的旧手机借给她用,岑溪就打定主意等拿到兼职工资要给她挑一个礼物。
昨天刚好发了这个月的工资,她还记得徐曼文曾在宿舍吐槽过自己戴了两三年的手表坏了,于是趁今天周末去商场挑了这个手表。
徐曼文不是不知好歹,相反,她太清楚这块手表多少钱,她自己都不舍得买呢。
她一脸肉疼:“不行不行,你辛苦一个月才拿到一点工资怎么能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我跟你一起去退了。”
岑溪躲开她要扯自己的手,一脸乖巧:“不能退了,我已经把小票撕了。”
徐曼文啊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信。
她一脸纠结,还是很心疼岑溪的钱:“这…可是,这块手表都赶上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岑溪一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
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担心,岑溪物欲很低,平时除了生活必需品都不怎么花钱,穿的用的也都是和大家差不多水平的东西,甚至对比其他爱买漂亮衣服和化妆品的女生,她简直称得上朴素。
可事实上,岑溪并不缺钱。
她的爸爸妈妈都是某大型国企的员工,两人也是因此相识相恋又生了她。
爸爸是非洲某分公司的小领导,她的生活不说大富大贵,但确实从没有为钱发愁过。岑溪从开学就兼职只是单纯不想动银行卡上的钱。
当然,她不说这些只是因为从没人问过她。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找出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界面给徐曼文看,说的很委婉:“你不用担心这个,其实…我应该算有点小钱。”
“反正,生活费肯定是够的。”
徐曼文看清楚上面的数字,眨眼,呆了一瞬。
四位,五位,六位,七位……
不是……谁说的岑溪条件不好来着?
她用自己快要僵住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好像真没什么人说过,这一直是她先入为主的结论。
那么,归根结底她为什么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呢?
徐曼文恍然大悟:因为岑溪一开学就找了兼职,每天忙来忙去,手机摔成那样都不舍得换一个,谁能相信……一个手握七位数存款的大学生能把自己过得这么清贫?
徐曼文的面容不禁变得都有些癫狂和扭曲。
不是,她难道是忍者吗?
她现在觉得心疼岑溪的自己像个小丑,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也不能怪岑溪啊,人家本来也没说过自己条件不好。她隐约记得,之前在论坛上看到这种话的时候,岑溪还在宿舍说了一句:其实我家条件没有这么夸张,算是一般家庭。
只是当时,徐曼文害怕她是因为自尊心才解释了这么一句,甚至没敢追问。
现在想想,岑溪虽然过得朴实无华,但她本人确实不像是困难家庭能养出来的钟灵毓秀。
自己在脑子里把这些事情都理顺了,徐曼文再看这块手表就变得过于顺眼和满意,顺手就给自己戴上了。
自顾自欣赏了几秒,抬眼就发现岑溪正用一种饱含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是这样的,岑溪站在一边看徐曼文一个人的表情从“懵圈—质疑—僵硬—疑惑—恍然大悟—癫狂—平和—满意”的整个转变过程,十分担忧。
她抬手摸了摸徐曼文光洁的脑门,不会是吓傻了吧?
徐曼文:“……”
我才没傻!
开玩笑似的甩开岑溪的手,徐曼文欣赏着新手表,突然啧了一声:“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既然有这么多存款,干嘛还要这么辛苦做兼职挣那点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