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问:“难不成,你是怕郡主武艺高强,随意便将你比了下去?”
不等魏武回话,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对枫黎说道:“姐姐,我方才与他争执不下时,说郡主骁勇善战,姐姐一看便知他所教武艺是否实用,他却说你承蒙祖荫得将军之职,领兵作战只是挂名,并无真才实学,是王爷麾下旧部念及情分才把美名让你顶替。”
一边说,还不忘不满地瞪了魏武一眼。
他觉得郡主才不是这样的人,就像他觉得三哥是真君子一样。
“噢,有这回事?”
枫黎见惯了质疑,这样的声音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她并不动怒,只轻声笑了笑。
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正常,毕竟皇子领军师督战,即便不上战场、不出谋略,战事大捷时不依然会说“殿下领兵退敌”么?
只不过,换做皇子就不会被质疑、不会被人在背后这么说。
反而是她这个真才实学的女子处处被人指指点点。
她抬起手臂,眨眼间便抽出武器架上的长剑,发出“锃”的一声。
冬日暖阳下,银刃反射出刺眼的光。
“我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将军,岂容人质疑?”
魏武闻言,眉宇间动了一下,浮出些不悦与不甘。
他是武将世家出身,又是武状元,一直希望可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在朝中大放异彩,荣耀门楣,为整个家族增光添彩。
可北平王镇守北地,明明好几次就要败北逃窜,偏偏阴差阳错地反败为胜,名气越来越大。
好不容易等到了北平王受伤的消息,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出征……
不想,反倒是其独女领了将军之职,甚至还被封了镇北将军。
如今他已三十有余,从未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一身功夫,只能在这里教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这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而他的机会……
正是被眼前的人给偷走了。
一个女子,即便身为北平王的女儿,会些武艺,又怎么可能担得起将军之职?
又怎么可能亲自上战场厮杀,有大退敌军二百里的能力?
更何况,她只有十九岁。
他从不相信,郡主能有这种实力。
听见枫黎堂而皇之地把“皇上亲封的镇北将军”拿出来说事,心中更是不忿。
但他不屑与女人置气,便压下了气性。
他言之凿凿道:“臣并非质疑郡主,方才只是说在外领兵作战是将军与副将、兵士们上下齐心的结果,不能完全等同于个人的实力,许是殿下误会了。”
目光扫过枫黎手上未开刃的长剑。
他又道:“还望郡主放下武器,皇上想必不愿见到郡主再舞刀弄枪,您说是吗?”
魏武说得有礼,却不是什么好话。
绪白听得拳头都硬了。
这不就是在说郡主日后只能相夫教子么!
郡主一身武艺,岂会困在深墙之中?
她上前一步,不悦道:“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么!”
姜昊玉跟着说:“没错!父皇的心思岂是你能猜的?”
他知道魏武话里的意思,可他觉得,郡主可能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就像他不喜欢被拘着上课、被寄予厚望一样。
“皇上愿不愿意见我舞刀弄枪我不知道,但我想,皇上若是知道有人质疑他识人不清……”枫黎拉长尾音,并未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我知道魏将军有鸿鹄之志,被殿下说是花拳绣腿必然是心中不快,如今我已回京,那便祝将军终有一日得偿所愿。”
她不仅没有挥剑上前,反而在姜昊玉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反手一掷,便将长剑利落地归于剑鞘之中。
魏武以为她心知不敌便主动认输了。
他心中发笑,一个只知道拿皇上来压他的女人罢了。
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回来相夫教子。
不想,枫黎却又轻笑着开口,嗓音清脆:“未开刃的剑,唬人罢了,上不得台面。”
明面上说的是被她归鞘的长剑,话里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魏武呼吸一窒,火气拦不住地“蹭蹭”往上窜。
这个女人!
他碍于郡主的称号,碍于宫中动武多有不便,主动给她台阶下,她却如此羞辱于人!
演武场本就是比武的地方,他在此处过上两招又如何?
即便是皇上问起此事,就说见到镇北将军讨教两招,皇上必不会怪罪。
他定要给这位大言不惭的郡主一点颜色瞧瞧!
“郡主说得潇洒,臣倒是很想见识见识镇北大将军的身手!”
不给枫黎反应的机会,他手腕一翻,持刀上前。
嘴里倒是有礼:“郡主,得罪了!”
枫黎目光微凛,在听见破空风声的瞬间就错开了脚步。
银光自面前划过,她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唇,嘲弄显而易见。
这点气都沉不住,上了战场也是害将士们送死的莽夫。
她脚尖一勾,便挑出方才的长剑,躲闪的同时握在掌中。
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