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旦,苏衙役不如好生想想,话该怎么回。”怨不得当时给大皇子和徐侍郎接风洗尘的汀兰宴席上,大皇子话中讽意明显,都城才女才子,比比皆是,朝堂女子一席之地亦有之,大都十岁崭露头角,十五登恩科在高门里已算甚晚,何况苏鸣早过了十五,还是个衙役,不当狗腿,谁会捏着一个不才少年不放,偏往刀口上撞,旁人讽刺都算轻的。苏鸣怔住,陆世子话中之意,他参了个大概,他说与不说,皆不能让他从司昭府安全抽身。
若说,他空口无凭,也没证据,即便指认个假的,也是栽赃,苏府那位被吓得生病的下人,也可被说成帮着自家做伪证;若不说,司昭府真因他声望毁于市井,苏府受他连累成了圣上的眼中钉。
苏鸣跪直,还是没敢抬首,神色瞬然慌张起来,道:“是我,看不惯王政安一直往司昭府跑,故意栽赃的,狗头也是我命人去找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谁都无关。"苏府有他父亲,姐姐和弟弟,苏府不能倒,他愿一人承担。陆简昭唇角弯了弯,掩掩一笑,他并非在笑仇人家的儿子,主动认罪,而是会心觉着明仪郡主此人年龄不大,点子甚好,老虎的爪子向来都是锋利的。
昨儿郡主特意让他着人去苏府告知苏鸣今可照常回衙,哪怕是背后老谋深算的妙亲王恐也没想到苏鸣回衙,并非是接着监视郡主和他,而是知晓他如今身后有了瑞王府,审个苏鸣而已,正好试试瑞王府会不会帮他平息此事。不是谈效忠吗,没有诚意又怎么效忠呢,仅手中捏着他母亲中毒的真相,自然是不够的。
陆简昭淡淡瞧着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人,语气冷漠道:“苏衙役还真是嫉妒疯了。“看来苏鸣如今还只是个衙役,情有可原,毕竟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最为愚蠢。
妙亲王好不容易栽培的苏御史,才不会让苏府出事,不然也不会有狗头一案息事宁人了,牵扯的司昭府声望,自然不会毁,妙亲王会一并不情愿保着,再者小司昭与他同在司昭府,怎会让树倒呢。
不过是他勾着苏鸣前后无路可走,只能说出心中为苏府好的一番话,毕竟苏御史待三个孩子一视同仁,都是向家的。一个御史惯得三个孩儿没了自行风雨的本领,是祸事。苏鸣简言:“是的,我嫉妒疯了,我不仅嫉妒王政安,我还嫉妒所有追阿珩妹妹的人。"他释然一笑,方才抬头,接着平静诉说,“不过我还是最嫉妒陆世子你,生在极鼎盛家门,少年将军,名满天下,能让阿珩妹妹放下身段倒追。”苏鸣傲视着坐着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得到阿珩妹妹的心,当真是不公平,自嗤一笑,“起先我真以为阿珩妹妹只因那场及笄宴上所不愉快,故意找个人嫁,可这样想的人都错了,甜香街她能当众说对陆世子单相思,街上门庭若市,人言可畏,她不拒流语,表白于你。上天待人总不薄的,陆世子你是个不近人情的,注定阿珩妹妹和陆世子成不了婚事,让为趋炎附势的高门,忐忑的心放在肚子里。”
陆简昭起身走到苏鸣身侧,脸上情绪不凝,低睨着地上之人,声音说不上的亲和,“甜香街一事,不如我来说于你听。"他重复那句,“这世上没有我配不上的人,我若喜欢,他可相配;若我不喜欢,旁人就配不上我。”一字不差。下一秒,他俯了半个身子,单手发了狠地捏住苏鸣脖颈,往起一拎,他站直了身子,舒坦站着。
苏鸣就没那么舒服了,身子被陆世子单手脱离地面,跪不在地上的双膝,只有脚尖摇摇撑地,身子摇摇欲坠,窒息感扑面而来,他被迫仰头看着那张触人心底的举目文雅面容,曾几何时他心中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陆世子是个书生,今时今日,他亲身体会一个小将军的力气,仿佛立刻就要窒息而亡,他双手无力,亦挣不开捏在他脖颈上青筋暴起的手。意识逐渐混沌,只听上方的人薄唇轻启,声音极为冰冷,让苏他浑身温热降了下来。
“你凭什么出言不逊,说郡主放低身段。"陆简昭与生俱来的素养,声音不怒自威,“你把郡主当什么?世道早不是男子为天了,出言污蔑郡主,苏二公子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