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的孩子,反而会在一件事情上大智若愚,这样正好,我们想法子就好,别让孩子知道这糟心的事。“他身型高大,站在常年服药身子羸弱,且坐着的张羡宜身边,若从他身后看,还以为只他一人。“珩儿年龄小,思虑事情即便知晓人心叵测,也绝对想不到堂堂一个而立之年的鳏夫,会将主意打到珩儿身上,都城里的高门封荫家中,多为子女谋出路,才想攀上高枝,这妙亲王孩子都近十岁,这般放荡形骸,手中筹码尚未可知,阿风还需谨慎。"张羡宜眼瞅着玉碗里棕褐色的药汤递到自己眼前,二话没说,接过药碗饮下,旋即一颗虎头糖被阿风推到她口中化开。二人习以为常的动作,琴瑟和鸣。
也只有二人心照不宣,太医告诉二人,早年间,她被打落胎儿时留下的病根,虽然一直汤药灌着,也是无济于事,前些日子她突然在宫中昏厥,最多五年活头。
她和阿风很像,蒲苇任如丝,太医院集天下能人之地,都束手无策,那便争取活五年,珍惜余下的光景,她不仅想看着允珏家中孩子长大,更想看着珩儿成家,有子女承欢,所以她拼了命能多活便多活。
大大
月梨殿,是北冥玉见的住处。
院中树影绰绰,池塘淡淡荷香拂来,细看拱桥映月,鱼儿欢雀,一女子悠哉坐在池塘边上仰头望着明月几时,身旁那只黑猫前爪不断扑腾着游过来的鱼,却始终捞上一捧清水。檀允珩坐过来后,来圆儿也顾不得身上溅的到处都是水,直接一个生扑,四只爪子踩在她的素色短袄上。北冥玉见扭头无奈一笑,“这小来圆儿,半刻功夫我让它抓条鱼,一条没抓上,竟给自己扑了一身水。”檀允珩手指挠着猫头,“司昭府里有老鼠,来圆儿过去震慑一下,好不好?"她怀中的黑猫惊了一下,从她的怀中一跃去了北冥玉见怀中。
把二人都得欢笑声不断。
司昭府有老鼠,北冥玉见可没听过,满是习武之人的地儿会有活着的老鼠,“来圆儿身上的担子颇重呢。"她直坐了下身子,仰望月华皎洁,“想来陆世子这会儿摸黑也要人赃并获,赶着回来见珩儿呢。”
一会儿功夫,来圆儿又跳回檀允珩怀中,她头始终没抬,只侧过头去细观北冥玉见,天高月色浅,朦胧离人心。一个远嫁过来的和亲公主,回不去的北冥,远处也没家中消息,亦不知未来所嫁的如意郎君是谁,这座皇宫何尝不是阿见的金丝笼。
她尚有故人归,和亲的路上却空无一人。
檀允珩心中一涩,垂首不语,不断跟怀中来圆儿玩耍,掩饰着她眸中晶莹,直到她眸中再无泪花,她才道:“城北平安巷,住着的从来都是不平安的人,前些日子城北塌尽,有一孩童不愿活于世,说北冥不要她,我跟她讲,来日我带你见你们的公主,亲问问公主,她才有了活着的希望。”北冥过来的人何尝不是阿见心中的希望,阿见还没见过家人呢。
北冥玉见会心一笑,阿珩话中之意,她明白的,昔成王败寇,一朝为奴,一朝为质,她无法为自己的子民在圣上跟前说上话,竟然还能让自己子民因她而活下去,是该见见的,“五年前,阿珩趁着生辰,想圣上讨来重修城北屋舍的旨意,平安巷里的人才得以平安一时,我知阿珩心有乾坤,既是百姓,都该有屋可去,有家可归。“有些事并非有心即可,世事无常,让活着的人好生活着。
檀允珩为了让眼泪倒回,迫不得已仰头看明月,苦涩一笑,回了北冥玉见一开始那话,笃定道:“是啊,陆简昭赶着回来见我。”
她赶着回家和母亲一道用晚膳,没多逗留,就抱着来圆儿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