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长睫中,在他濒临绝望的神色中妙然开出一朵逢春花,是檀允珩侧了侧身,双手腾空掰过他的脸颊,让其视着她,那双眼睛逐渐朦了隐隐朦胧,再次的对她的五官轮廓有了浅浅线条之影,比上次清晰些,依旧难以辨认。
上次可说巧合,这次绝非再算巧合。
生了臆症?
陆简昭心中有了几分猜想,按理太医跟他讲,若非解药,此生不再得见他人颜,他虽有想看珩儿之心,却知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解药在小楼国手中,那两位国主他知道的,宁可将此事烂于心里,也不会拿解药给他的,毕竟在她们眼中,熬坏他的眼睛是天大的喜事。
那便是他心中无法攻透的执念和臆症之状,不管前后者,他既以落了眼疾,不得再落个臆症,他不舍得比檀允珩早死太久,留其独自一人。
合该看医才是。
熟知一个人掩实的再好,也逃不过檀允珩五年摸索来的人的神情动作,今日例外,她这会儿脸颊逐渐发烫,头虽不沉重,也不愿多加思忖其事,还是别思为妙,好生休养片刻,是以她侧身往陆简昭怀中倚靠去,这人顺势搂住她,她猜的,也猜准了他的心思。
她依偎在他颈窝处的眸色镇静,楼琼月不会给假药的,算算也没几个月陆简昭的眼睛就能看见她了。陆简昭在她身子靠拢过来那刻,理清的线团毛边闹的他心中酥酥痒痒,如同柳丝得意那般,跟之前二人在甜香街时,檀允珩衣袖微微拂过他衣袖,轻盈盈的,却让人午夜梦回,总是辗转难眠。
他喉结晃动,声音多了一丝温存,二人挨着近,她身上温热蹭到了他的身子,马车里温度高涨,他的话在她听来是清润的,似干燥的口舌饮到了甜水。
“那人,家中作何,又为何入信阁。”纠结来纠结去,陆简昭还是最为纠结信阁那位跟他一分相像的冻敛,并非他心狭隘,但他也不应允一个跟他有半分相似的人出现在珩儿跟前。
不管是谁。
整个午后,檀允珩睡,来圆儿便睡,这会儿俩人都不困,来圆儿在二人怀中来回蹦达,闹个不停。檀允珩身上还有一层被陆简昭紧紧提溜起着的薄被,她将杵在薄被里的手心,沿着薄被拿出,放在陆简昭早已准备好,等她握他手的左手里,下一秒粗糙的五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相扣,他带着她的手重新放回薄被里。"潘良姝对面那人,入信阁前就更名改姓,我没记住他叫什么,是城东冯家之子,冯家以走商为营生,跟如今的央府差不多,辗转各国贩卖各国残缺的物什,那次冯公子的父母恰没让其跟着前去小楼国,也就是那一次,跟着冯公子父母一同前去小楼国的同宗亲人,皆中了小楼国的毒,此毒性烈,唾液行径,冯家在小楼国赚了一大笔银两,回府就有了庆功宴,次日冯府主人只有这位冯公子那晚没吃多少就离席,救回来了。”
“后,事经查清,冯公子双亲在小楼国被前国主盛邀留下,一行人并未那样做,南祈才是他们的家,他们要回故土生存,那位前国主在一行人离去前的酒水中,下的毒。走商的百姓心眼本就不少,也算计不过一国之主,谁知君主竟会当着多人面给她们下毒呢。"
总之小楼国前国主死的不冤。
陆简昭心口松快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他知道二国主喜欢的信阁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