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那边斜了下,“马上就绣完了。”说完,她把先绣好的那个手帕拿给阿珩。檀允珩手心托着手帕,大拇指缓缓抚过一只老虎,-只兔子,她背映光,海蓝色的方领补服,金缎子虽远且至透过窗柩,打在补服上的光照五彩斑斓的,清澈温和,“明日官员及家眷和各国使臣会一同前去城外温皎马场,阿见妹妹一道去吗?"
此问题她每年此日都会问过,往年阿见都不去,她还是想先问问阿见妹妹意见,再去跟舅舅提一嘴,年关至各国使臣早已入都,奉贡品,便留在都中过年,按例都去城外温皎马场,暖和如春圣地。
今夜良宵说是家宴,也是宴请他们时。
北冥玉见将兔子上的两颗眼睛绣上去,双手往膝上一放,一脸明媚朝檀允珩侧头瞧过去,“今岁要去,珩儿教我骑马射箭,让陆世子靠边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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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爆竹引地齐鸣,烟花如一幅绚丽多彩徐徐展开的画卷,不灭于苍穹之上。
宫内汀兰水榭,一番寒暄过后,哗然一片,各有各的交头接耳。
今夜宴席,凡公主府以府中人为聚,往常难得所见一次的皇子,今夜皆可回母亲身后坐着。
南伊霖和南伊忱失了三公主庇佑,二人安安生生坐一处长几,小酌清酒,饮了个醉意熏熏,四公主府也只四公主和南应泠一道坐,哪怕南应泠私下已跟贺家公子贺正漾拜堂一同住着,也上不得台面,不得坐一处。唯有八公主府人齐全,公主驸马还有家中独子,我朝四皇子。
反观落座公主府后的亲王府,少了瑞亲王、妙亲王,剩下的四位亲王也是如此,檀允珩和陆简昭在一同进到殿中,瞥眼瞧过被二人打过的丰亲王独子南蔓生,显然已是个太监样,真是活该。
二人皆跟着端蕙长公主坐在头排,长公主拉着女儿儿媳一道坐在最右侧,往左依年长官职坐着陆候和黄尚书,最左才是南允珏和陆简昭。
檀允珩嫂嫂,黄知云腹中孩儿再有几日便足月了,长几上摆放的菜食多以清淡为主,她尝过后,感觉还不错。黄知云打怀上孩子,吐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不吐,她才不会坐在殿里和阿珏一道凄冷对视,还是愿意同家人坐着热热闹闹的,就是来日一同去了温皎马场,不能骑马,只能干看着。有人过来朝她敬茶,她便以手中开胃的酸梅杨回敬。
三人同坐,三人饮之不同,南嘉景坐二人中间,分寸饮酒,边上檀允珩饮茶,今夜良宵大家难得把酒言欢,尽性而归,她和陆简昭二人被南嘉景和陆省明令禁了酒,哪怕果子酒都不可以。
相较之下对面坐着的使臣间显然丝毫无束缚,敞开了喝,哪怕酩酊大醉,只要别在殿内撒泼,无人管教,坐在一起的人说说笑笑,宴席一散,使臣出宫前去驿站暂住,剩余人中,除了长公主一家留在宫中,他人也相继出宫。宫内南嘉景的住处,就在凤鸳宫另一侧隔壁,长春宫,分主宫三偏殿,加上陆候刚好够住。檀允珩和陆简昭住在长欢侧殿,守岁过后,二人殿中早早熄灯,殿外由宿萸白满守夜。
炮竹余声硝烟,窗柩上朦着月下淡淡星火,长夜燃灯不灭,床帐里二人阖不着眼,宴席上只能饮茶,是母亲为着二人着想,怕饮酒夜半事起,谁知多饮了茶水,夜半谁也睡不着。
檀允珩身子侧躺着,双手揣在身前,身子想朝后挪挪,谁知陆简昭长臂揽她揽得异常紧,没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