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就在其中。”
陶栀子听到苏格拉底这个熟悉的名字时,眼神一亮,但是转念一想,又泄气了,喃喃低语:"苏格拉底这样的先哲都在地狱,更何况我了。”
江述月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这份悲观的念头,提醒道:“这只是个故事,带着但丁本人主观的思想,它不是事实。”陶栀子又默默点头。
“第二层,充满了狂暴的风暴,强烈的旋风将罪人们不停地吹向四处,用来惩罚生前有失控欲望的人,让他们在风中不断翻腾。”
失控欲望……
陶栀子听到这个字眼后,耳膜一跳,脑海中又浮现起江述月和咖啡时滚动的喉结,还有那精致白皙的手。好像这一层也隐隐对应着她……但是又不完全。像是刻意隐藏点什么似的,听到这一层她没有发表看法。“第三层,惩罚暴食者,罪人被沉浸在永无止境的肮脏泥浆中,天空不停下着冰冷的雨、冰雹和雪。凶猛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守护着这里,不断撕咬着他们。”
暴食者……
陶栀子又觉得说的好像是自己,她对美食有极高贪欲,就是胃口比较小。
“第四层,惩罚一生贪婪地追逐财富或吝啬积蓄的人,这层地狱充满了无意义的劳作,罪人被迫推着沉重的石头,互相撞击并辱骂对方,承受永无止境的压力。”贪婪者……
陶栀子感觉自己早些年可能符合,这个节骨眼上,对钱倒也不执着了。
“第五层:惩罚生前经常发怒、嫉妒和充满暴力的人,罪人被淹没在冥河的沼泽之中,互相撕咬,永远在泥泞和愤怒中挣扎,这里充斥着愤怒和无休止的争斗,无法获得任何平静。”愤怒者……
她忽然想起了陈友维,可惜他还没死。
陶栀子咬牙切齿地想。
“第六层,惩罚异端者,罪人被关在燃烧的坟墓中,永远被火焰炙烤。”
“第七层,惩罚暴力者,暴力者分为三种:杀人者、自杀者、对神和自然暴力的人。”
“杀人者被沉浸在血河中,被守护怪物弥诺陶洛斯和半人马射击。”
“自杀者的灵魂被变成扭曲的枯树,他们的树枝上挂满了他们的痛苦,被怪物和鸟类撕咬。亵渎神灵者,被无尽的火雨炙烤,永远忍受着地狱火的灼烧。”
听到了这里,陶栀子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为什么自杀者要面临这么严重的惩罚啊,我觉得这不大合理……
她觉得自杀的罪远远没有剥夺他人生命来得严重,可在《神曲》中,他们却要去往同一层。
江述月从另一角度给她解释道:
“这和当时中世纪加教派的想法有关,他们对自杀进行极端否定,视为对神的生命赋予权威的直接冒犯。”“作品中的描述离不开时代浪潮,理解了。”陶栀子倒是没有过分困于疑问旋涡,利落地说道。可是这次江述月却没有急于往下说,而是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她,如寒潭下的深渊。
像是发现了些什么,陶栀子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强壮镇定。江述月深深看着她,低声问她:“你产生过这个念头吗?”陶栀子眼神不由得瑟缩一下,不想在他面前撒谎,只得说:“以前有过,现在没有了。”
现在客观上也没剩多少时间了,自杀倒显得多余了。见陶栀子态度诚恳,江述月没有继续往下问,但是那双眼中对她的疑问倒是越来越多。
江述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第八层,惩罚欺诈者,罪人被迫穿着沉重的铅衣行走、恶魔不停地鞭打所有试图逃跑的罪人。”
“最后一层,第九层,惩罚背叛者,位于最底部,是一个被冰封的湖泊,背叛者被冻在冰中,只有头部露出,无法动弹,路西法也被困于这里,他的三张嘴不停咀嚼着犹大、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因为他们背叛了yesu和凯撒。”听完完整的九层,陶栀子脸上慢慢写满的不满,她看向江述月,眼神有些失望地问道:
“杀人者和自杀者都在第七层,欺诈者却在第八层,但是杀人者夺人性命的行径却远远比欺诈严重,为什么反而受到更轻的惩罚……”
江述月说:“这篇作品带着但丁浓重的个人色彩。在中世纪社会中,秩序和等级制度非常重要,当时但丁对社会整体的欺诈和腐败问题极为不满,认为它削弱了法律与正义,动摇了社会的根基。”
陶栀子说:“如果是如今,我认为杀人罪才是最大的罪过。”
说到这里,陶栀子胸中压抑的记忆重现,恍惚间,她的双眼闪着泪花,带着沉重的悲悯和无助。
她的脸庞陷入了半片阴郁中,若有所指地说道:“我希望杀人者去第九层地狱,可他现在却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