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小九九。百里晏川循着她的踪迹穿行在林间,清元玉蟾趴在她掌心,从身后看不见它的存在。
玉蟾示意阎刹一路往前,直到穿过整片桃林,到了深渊边缘还未寻到七幻绛珠桃。
冲出桃林,未被遮挡的和煦阳光直直洒落,阎刹的脚步倏地顿住,面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
裂谷两端相隔甚远,玉蟾扯扯红线,朝前方伸了伸爪。“在对面?"她问。
清元玉蟾笨拙地点点头。
她顺着方向抬眼,灼烈的日光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果然对岸也有一片桃林。
崖边还有几个黑影,她一抹眼睛,黑眸上覆着一层橙金色灵力,对岸的情形尽收眼底。
一只黑熊将一只瘦小的红狐逼退至崖边,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身侧还有一只小小的红狐团子,被大狐护着。母狐呜咽着请求黑熊放过自己的孩子,黑熊却一把抓过小小红狐,欲将它撕碎,红狐拖着残破渗血的后腿,再次扑了上去。阎刹将玉蟾放回乾坤囊中,又拿出弯月刀,手指摩挲着刀柄上的青渡藤。
她家里也有一只小红狐,无亲无故,赠她一根亲手编就的青渡藤,盼着她平安归来。
活了近五百岁,她一向没有给谁报平安的习惯,但待这回出了凌虚之境后,她想回摘星楼看看。
她提着刀准备飞过裂谷,百里晏川恰好赶到,看清对面的情景,下意识伸手拦了拦她。
“万事皆有道,不可随意扰乱。”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万物有灵而万事有道,世间因果轮回奉行天意,一切皆是既定的命数。
在丛林中弱肉强食是永恒不变的法则,熊捕猎吃肉是天性,救下红狐致熊无食物饿死,同样是残忍的事情。“一切皆有命数。“见劝不动她,他再次出声劝导。“命数?“阎刹听见这两字只想发笑。
她回头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却又藏着难言的苦涩,“你的道就是见死不救,就是无所作为?”
一根焰箭被凭空捏就,“咻"地一声直射对岸。“既然天意让我站在这里,遇见我,也是它们的道!”她向来不信命,命运如何,全看自己如何争取,若不许她争取,那就最好不要给她任何机会。
要她听天由命,做梦去吧!
闻言百里晏川内心震动,他怔愣一瞬松了阻拦她的手。她说得对,弱肉强食是命,遇见会出手相救之士,也是它们的命。
他们到这里的时间或早或晚,都不会撞见二者相斗的一刻,这何尝不是一种天意?
她深深地望他一眼,脚尖着力提着刀跃向对岸。情势所迫,她顾不上遮掩,直接在百里晏川面前用出了焚空之箭这一招,人还未到达,箭已穿破空气抵达。黑熊右掌抓着小红狐伸出崖外,准备将它扔下深渊,母狐前爪挂在崖边,拼命往上爬,却被黑熊踩住。就在绝望之际,下一瞬,一支携带着恐怖能量的焰箭洞穿黑熊的胸口,血肉烧焦的气味弥漫逸出,黑熊身体刹那间僵直,向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
小红狐挣扎着爬出熊掌,想将母亲救上来,可它太小了,爪心无法着力,只能在地上急切地干刨。
母狐看见自己的孩子安全了,求生欲望激发的潜能消减下去,被血打湿的皮毛虬结成团,失血过多令它力竭,最终支撑不住还是滑下悬崖。
小红狐发出尖锐的叫声,阎刹加快速度掠风飞来,残影划过一道弧线,在空中接过母狐的身体跃上谷岸。她将母狐轻轻放在小红狐面前,它早已是强弩之末,因护子之心才激发出强大生机,体内的血都已流尽了,此刻回天乏力,阎刹喂了它半瓶清元涎液也只能多拖延不到半柱香时间。母狐蜷缩在地,小狐趴在母亲面前,交流些阎刹听不懂的兽语。
她只能看懂母狐的眼神,包裹着温柔而坚定的深浓母爱,不过一米长的躯体,却在小狐狸的眼中永远高大。母狐疲惫的眸光渐渐灰暗褪去生机,只余一滴清泪,小红狐发出悲恸而短促的鸣叫为母亲哀悼。
阎刹碰了碰自己麻木的脸,她似乎还没有体会过这种可以将人湮没的悲痛,她甚至从未见过自己父母。可为何要多管这一桩闲事?她也说不上来。她将母狐的尸体埋在一棵花树下方,拍了拍掌中的泥土就要离开。
小狐狸见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身后,她摆手叫它离开,小狐狸也不走,趴在她脚边嘤嘤嘤地叫唤。
“什么东西?“阎刹疑惑地皱眉,她将玉蟾放出来问:“你能听懂它的话吗?”
她单膝蹲下,捧着玉蟾送到与小狐狸同一高度,玉蟾认真聆听片刻后转身面对阎刹,翠绿的爪子泛出莹莹光点,将信息传达给阎刹。
“它母亲将它托付给你,它说想与你结下灵契。“这是清元玉蟾代为传达的内容。
灵兽与修士签订的契约称为灵契,结下灵契后,修士为主,灵兽为仆,主仆之间心念相通,交流无碍,灵兽只可与一位修士结契,灵兽不可违抗修士的命令,若修士身死,灵兽也会与之同死。
修士却不受这些限制,不仅可与多只灵兽结契,且灵兽死亡并不会波及到主人。灵契是一种完全利于人的契约,若非主人愿意放归灵兽自由,灵兽一辈子也无法摆脱为人仆奴的命运。不过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