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尚可喜对此却是不怎么在意!
清军征战,每每屠城劫掠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
为什么金声桓,李良栋等人带着的兵马,在清廷那边时就勇不可当,接连摧城拔寨。
等反正归明之后,战斗力就开始拉稀摆带了?
原因除去清军军法严苛,每每战时都有八旗兵在后督战压阵之外。
便是因为跟着清军混能随便屠城劫掠。
而在大明这边却是不行!
对于这些破事,尚可喜不想管,也没能力管!
他还想来年这些兵丁能为他卖命,灭掉在澳门,雷州等地的明贼呢。
现在不叫乱兵过个好年,那肯定是不行的!
幸而,这些乱兵虽然奸淫掳掠,但敢杀人的却是不多。
广东毕竟是省府大城,还是两广总督府的驻地,清军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但是,他们不敢过分的,只是广州城附近!
距离广州较远的村庄镇集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少村庄在清军的劫掠屠杀之下,化为了一片死域。
这些乱兵或是出于遮盖自己的犯罪事实的想法,在杀人劫掠之后,往往会选择将村庄一把火烧成白地。
这些强盗们仿佛觉得,熊熊火焰,可以消除一切罪恶。
大量的广州府附近的百姓受不了清军的屠戮,选择拖家带口的南下,前往香港澳门等地,想要寻求大明的庇护。
……
广东前往澳门方向上,一只衣衫褴褛,神情惶然的队伍在一点点南下。
“快走,大家快走啊。”
“清鞑子要追上来了!”
“……”
百姓们拖家带口,背着大包小裹,地主士绅们赶着牛车驴车,车上装满了粮食和财物。
夏海康脸上挂着浓浓的惊惧,他是惠州府的富户,家中广有田产,店铺。
每年过年年节前后,夏家都会在自家庄子外开设粥棚,施粥接济吃不起饭的百姓们。
夏家家境殷实,施粥的花费不多。
对夏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却能换来一大堆的吉祥话!
大过年的,也算是讨个彩头。
等施完粥,就是年节的热闹和欢快!
只是,今年却是一切都变了,大股的乱兵忽然杀入了惠州。
年节喜庆欢乐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清军的乱兵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了清军的屠刀下!
夏家也是有好几处庄子遭了清军乱兵的毒手,非但被抢走了财物,就连庄子都被一把火焚成了废墟。
百姓们为了活命,只能是拖家带口的南逃。
随着乱兵距离惠州城越来越近,不断的有那個村子被屠的坏消息传来,渐渐的,就连夏家这样的大户也坐不住了。
带着家人细软,在护卫家丁的保护下南下,准备寻求大明的庇护。
“夫君,我们距离澳门还有多远?”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年近三十,却是风韵犹存,正是夏海康的夫人。
夏海康回头看了一眼,一眼望不到边的逃难队伍,眼底深处满是忧愁,却是开口安抚道。
“快了快了!”
他的夫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鸣儿现在哭嚎的厉害,我们能否停下来歇歇,稍微修整一会儿?”
夏夫人所说的鸣儿叫夏重鸣,是她所出的,夏海康的长子。
这名字是夏海康亲自取的!
重者复也,鸣者明也!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重鸣,既是复明!
给自己儿子取这么个名字,可见夏海康对清廷的统治究竟有多么的不满。
夏重鸣现在才一岁多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长时间的赶路,连夜的奔波,再加上路上的颠簸,让孩子的状况很不好。
夏海康蹙眉说道。
“不能歇!”
“我们逃的时候是拖家带口的,而清虏追的时候却是骑兵追击。”
“我们的速度本就不如清虏,若是再行休息,怕是就要被追上!”
“再催促一下大家,加快赶路,等到了澳门,人人有赏!”
“把碍事的东西都丢掉,万一被追上,现在坚持拿着这些东西,岂不是帮清虏拿的?”
夏海康说话间,指着自家马车上的椅子桌子等家具。
哪怕这些家具的木料都是名贵的黄花梨,夏海康下令丢弃时,也没有丝毫的不舍。
“诺!”
身边的家丁护院领命,将不少沉重的家具都给扔了下来。
这些家具甚至引发了人群的哄抢!
少了这些负重,夏家的队伍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许多。
夏海康骑着骏马,腰间还佩着剑,行进在队伍最前面。
就在这时候,北方的大地上忽然冒出了一股烟尘。
一名名身穿棉甲的清军绿营兵纵马而来!
他们几人一组,组成一个松散的阵列,阵列拉成一条线,向着逃难的队伍掠来。
要是对阵的是一只军队,清军这样松散的阵列,那就纯粹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