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压抑,街巷间仅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关旗心跳如鼓,心中警铃大作,如此大的动静,平日里如影随形的手下却迟迟未见踪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沿脊椎蔓延。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步入了陷阱之中。
他忙着关注后面,冷不防被一块石头将他绊倒在地。
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无暇顾及,迅速爬起,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家仍亮着灯光的铺子。
关旗心中一喜,不顾一切地朝那扇门奔去,嘴里喊着:“救命!有人吗?”
铺子里的身影透过门缝,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关旗。
铺子的人确定是城主关旗以后,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毫不犹豫地“嘭”一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求救声!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抵就是如此。平日里城主府的人作威作福,眼下报应来了!
绝望之际,关旗已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更紧迫的威胁正迅速逼近。
关旗的头脑在极度紧张中反而异常清醒,他转身欲逃,却发现退路已被封死。
钱彪和刘定的身影一前一后,不偏不倚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双方又是一阵交手,关旗想要尽量拖延时间,他的人手总有人能反应过来。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穿梭,直逼关旗而来。关旗虽奋力抵抗,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伤痕累累。
但他依旧顽强的从两人手下突围了出来,只不过依旧没有等到他的手下。
萧九尧一直在黑暗中关注着他们的动向,钱彪和刘定两个城主的功夫在他看来实在是稀疏平常。
以至于过了这么久还在和关旗纠缠。
他看准机会,手指轻弹,一颗细小的石子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关旗的膝盖。
本就疲惫不堪、狼狈逃窜的关旗,顿时身形一晃,摔倒在地。
几颗激射的石头,分别击中了关旗全身各处的重要穴位。
关旗很快就被钱彪和刘定束缚住,没过多久,关旗人头落地,鲜血喷溅在青石板路上,染红了了一大片。
萧九尧回了萧家,嘱咐各处盯梢的人回了家里,关好门。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
这夜整个城主府被一片血腥笼罩,关旗的人头被扔进院子的时候,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反抗的护卫也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两位城主也是狠人,关旗的儿女全部杀尽,夫人当然也不能留。
柳姨娘知道大势已去,她膝下又没有孩子,很快就投入了钱彪的怀抱。
柳姨娘趁乱将关荷送走了,关荷一夜之间成了丧家之犬,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关旗的地盘和人手很快就被两位城主瓜分。
除了城主府本就在的永乐县县令,关旗手下的六个县令已经得了消息,都在赶来的路上。
各个县里的老百姓几乎没有受到波及,两位城主一人手里已经分了三个县,剩下的一个江县,位置特殊,但一直以来税收很少,比其他几个县差了太多。
两人都不想给对方,但又事关蜀地的安危,江县是深入蜀地的一道关卡,但并不是唯一的关卡,一时间就江县的分配陷入了僵局。
宋敬作为江县的县令,来到城主府的时候也是懵的。
关旗到底还是让他们安稳一方,税收少也是因为当地的田地亩产就少。
突然换了人也不知道会如何对待他们。
刘定和钱彪分别拉着已经确定的三个县令在一旁叙话,宋敬一个人被孤立在了厅堂上。
等他们都忙完,才想起了厅上还有一个人。
两位城主身着锦袍,分别坐在上首两侧。
萧九尧身姿挺拔,正是应邀而来。他的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透露出从容与自信。
“要说此次计划能够如此顺利便达成目标,实在是有赖于萧公子的协助。”刘定城主率先开口。
宋敬闻言抬眸看了看萧九尧,什么意思?萧家也参与了?
萧九尧轻轻一笑,谦逊地拱了拱手,道:“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不敢妄自居功。此番成就,全赖两位城主大人英明神武,运筹帷幄。”
他们心中都明白,之所以选择亲自出手,而不借助外力,正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们才会如此谨慎行事,力求将一切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钱彪在一旁插话道:“只是如今,我们遇到了一个颇为棘手的难题。
江县的管辖权归属问题,着实让人头疼不已。萧公子,你智谋过人,不知可有什么高见?
钱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萧九尧默了默,真要他出主意?那他就说一说。
“不知江县纳税几何?与其他县相比又如何?”
一番了解下来,萧九尧发现江县的税贡只有其他县的一半。
此前因为要定期向北离纳贡,大多数人家种粮食不多,大都投入到种桑养蚕纺织业。
蜀地纺织业发达,但真正好的纺织品都被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