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闲得发慌去帮政敌?”
谢沅愣了片刻,心中却渐渐敞亮起来。
先前她虽因为这两人的过度亲近有过怀疑,但也并不觉得两个男人——尤其还是姐夫与小舅子——能堂而皇之且毫不心虚地在一起。
所以后来分析情况时,她虽然有过顾令璟是为了她才拉拢谢昭的猜测,却难以想象顾令璟这样骄傲清冷的人会为了她放低身段到去讨好谢昭,就没有自作多情地去问。
她更多的猜测是放在了这两人关系不同寻常上。
可现在顾令璟亲口承认,竟叫她有了一股……意料之中的喜悦。
她笑容渐渐开怀,靠近他怀里轻声说道:“多谢你这样为我考虑,我……我也会劝小弟放下从前的芥蒂,到底……我们是一家人。”
顾令璟是为了她才示好谢昭,她却阴暗揣测他的意图,甚至怀疑自己的亲弟弟,一时之间,她羞愧到不敢看他。
“嗯。”
顾令璟低低应了一声。
翌日,谢沅起得稍晚些。
老夫人担心她的身体,特许她这几日不必请安,所以她用完早膳后就闲了下来,便开始寻摸着今夜出门要穿什么衣裳。
“夫人今日很高兴呢。”含秋道。
谢沅莞尔一笑:“今夜要与夫君一起出门赏花灯,我自然高兴。”
成婚三年,除正事外,顾令璟很少和她一起出门游玩踏青,他性子淡,也最喜静,平常想要他踏足人声鼎沸的地方难上加难,谢沅心疼他,也从没有勉强过。
现在他主动提出,她心中高兴,说不期待是骗人的。
闻言,含秋也笑盈盈地给她挑选起了衣裳首饰。
早朝后,消息也渐渐传了出来——顾令璟因失职,罚俸三年,谢昭私下查案,但情有可原,罚俸一年。
除此之外,忠义伯府苛待儿媳、顾令璟罔顾发妻性命,以及谢昭蓄意戕害长姐一事只是子虚乌有,被宣文帝亲口了盖章,御史台也只能憋屈闭嘴。
听到这个消息,谢沅也很高兴,等到晚间她特地亲自下厨,做好晚膳等到了顾令璟回来。
“等用完晚膳后,我们就出门。”
“嗯。”
顾令璟握住她的手,正想说什么,余光却忽地瞥见鱼贯而入的丫鬟们手中捧着的一道道菜。
他极其明显地顿了一瞬:“你身体不好,怎么还亲自下厨了?是不是下头人不尽心?”
他微凉的目光扫过屋里一众下人,叫后者呼吸都轻了几分。
“她们都很好,只是今日难得,我就想亲自下厨,叫你吃个满足。”谢沅笑意温柔。
“辛苦你了。”
更衣过后,两人坐在桌边,谢沅主动为他盛了一碗浓郁微稠的汤,捧着脸笑盈盈看着他喝。
舌尖卜一碰到那怪味十足的汤时,顾令璟眉头就微不可查地一皱。
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以极快的速度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怎么样?”谢沅含着期待。
“色香味俱全,便是宫中御厨也难及你五成功力。”顾令璟说罢,又握住了她的手,“只是做菜太费神费力,我不希望你辛苦。”
谢沅眼神温柔:“为你洗手作羹汤,我心甘情愿。”
说罢,她便忙着给顾令璟布菜了。
顾令璟浅浅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将碗里如同泔水的菜吞吃入腹。
余光瞥见谢沅仿佛浑然没有味蕾,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他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吃了六成饱后,他就放下了筷子。
不等谢沅问,他便道:“听说外头闹市有许多色香味俱全的膳食,我想与你一起尝尝。”
谢沅恍然,点点头也连忙放下了筷子。
两人略做收拾就出了门。
马车已经等在二门处,只是两人到时,除去两辆低调的马车,侧边还站着神色悠悠的谢昭。
谢沅神色微愣。
“长姐!”谢昭脚步轻快地走来了她身边,“你们怎么才来,可叫我好等!”
“小弟也去么?”
“是啊,顾令璟没与你说么?”
“是我忘了,刚才只顾着用膳,忘了告诉你。”顾令璟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早朝,有圣上发话,御史台已经不成气候,只是为了堵外头悠悠众口,我们三人一起出现,方可破除谣言。”
谢沅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她并非排斥谢昭,只是难得一次的夫妻共游,却忽然多了一个人,哪怕是亲弟弟,她一时也有些郁闷失落。
“长姐别这么小心眼嘛!”谢昭揽住她胳膊,“我又不是你后宅中那些当做假想敌的美娇娘,你跟我争风吃醋什么?”
“我没有——”
“好啦好啦。”谢昭推着她上马车,“有我看着,顾令璟身边连个母苍蝇都不会出现,你就放心吧!”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护城河边,花灯展便在这里。
月上梢头,但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谢沅带上帷帽,搭着顾令璟的手下车,看到这样的景象,她心头都不由敞亮了几分:“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
以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