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说完就摇了摇头:“不会,长姐绝不是这种人——”
“事到如今,你还要为她遮掩辩解么?”顾令璟冷声打断她的话。
谢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恹恹地叹了口气,像是词穷了。
瞥到顾令璟乌云压顶般更加冷沉的气势,她眼神一闪,几乎压不住唇角得意的笑容。
家产被薛家把持又如何?
她就不信,等谢沅勾引四皇子的事板上钉钉,薛老爷还能再为她撑起腰!再是帝师又怎样,与四皇子比起来,区区谢沅而已,皇室一定会干净利落地除了这个污点,甚至都无需她脏了手。
届时谢父留下的东西,会全须全尾地回到她的手中,而谢母的嫁妆……薛府还有脸要回么?
她柔柔靠进了顾令璟怀中,任他紧紧抱住,脑中已经在畅想着未来。
虽然失去了谢沅这个才华满腹的血包,但她今日做得那么绝,想是已经离心,那就没用了。
有谢沅以前做的策论文章,她倒是还能再撑上两三年,只需顾令璟在这期间站到高位……届时即使她头脑空空,谁又敢非议于她?
大抵因为忠义伯府近日的事太多,所有人都在看着热闹。
顾令潇与林姑娘的名声已经臭了个彻底,后宅民间举凡提起,无不唾骂不齿,连带着这两家的姑娘们也被影响,随着丽妃的教导嬷嬷赐下后,忠义伯夫人与林夫人也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倒是谢沅在此事上博得了不少同情,毕竟能被婆家欺负到这份上的贵女不多见。
即使有人认为她太过软弱,但对受害者总含着一分怜惜。
顾令璟因未参与,又有过往玉面状元与第一君子的光环在,只被指责了教妹不善,而谢昭……有关于她的一切,因为先前发生的许多反转,现在众人反而不敢贸然下注了,只等着刑部审查的结果。
这一夜,京城还在热闹,而谢昭有顾令璟的保证后,睡得安心了许多。
直到翌日早朝,刑部尚书当众禀报了调查结果——
“老臣派人一路追查流言源头,最终查到了谢大人身边的侍从书墨身上,关于忠义伯世子夫人侵占谢大人家产一事,正是从书墨口中流出,最终被太仆寺陈大人长女陈姑娘得知,后者不忿之下在好友面前表露了一二,此事逐渐传开。”
他话还没说完,谢昭就得到了满朝文武各异的眼神洗礼。
她却挺直背脊,丝毫不慌。
顾令璟说能为她解决,那就一定能。
今日有事的绝不会是她。
果然,刑部尚书继续说道:“但在刑部审问与调查下,却查出书墨与顾三姑娘往来密切,家中还藏有顾三姑娘给的金锭三十两,昨夜书墨也已招供自己是受顾三姑娘指使,蓄意传播流言,以谋夺世子夫人嫁妆,并妄想栽赃给谢大人,挑起他们姐弟内斗,好叫自己独占长嫂嫁妆。”
闻言,谢昭这回是真的意外,猛然转头看向顾令璟。
他说的办法……是牺牲顾令潇?
但惊诧过后,她心中感动不已,顾令潇是他的亲妹妹,也一向得他偏宠,没想到他竟肯为了她而牺牲顾令潇。
“又是这个顾三?”宣文帝已经皱起眉头。
见没了谢昭的事,部分人已经觉得无聊,顾令潇名声已经臭了个彻底,再做出什么他们都毫不意外了。
唯一追着顾令潇骂的只有御史台,有过激者甚至直接参了忠义伯和顾令璟,暗指忠义伯府家风不正。
宣文帝大抵也是烦了,也不想再处理此事,除了令丽妃申斥多嘴的陈渺外,他直接再加了顾令潇三十板子,罚了顾令璟与忠义伯三年俸禄了事。
消息传回忠义伯府时,谢沅有些疑惑,还有犹疑:“顾令潇……有这个脑子?”
“奴婢也觉得奇怪,外头人不清楚,咱们却是知道三姑娘有多亲近二公子的,单是嫁祸二公子挑起您与她内斗这点就绝不是真!”含秋道。
谢沅点点头,又问:“祖母与母亲如何?”
“老夫人身体不好,消息被孙嬷嬷截断了,没传去她耳朵里,夫人……夫人在听到消息后就晕过去了,府医正在为她熬安神汤。”
顾令潇一个闺阁女子,前后受了六十板子,即使顺天府下手再轻,也得去掉半条命了。
忠义伯夫人爱女心切,自然接受不了。
谢沅只顿了一瞬,就神色如常地继续喝起了药。
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心软,顾令潇既然做得出来那些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至于传播流言一事,她是不是被陷害……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样想,忠义伯夫人却不是,她醒来后就一把掀翻了药碗,一路冲来了桃颐院。
“潇姐儿不过拿了你一点东西,你就喊打喊骂,将她送入大牢,你有姓薛的撑腰,我不能耐你何,忍便忍了,可你却歹毒至此……”她目眦欲裂,“还要再诬陷她传播流言、栽赃朝廷命官……六十大板啊……毒妇!你好歹毒的心肠,这是生生要了她的命啊!!”
她衣襟微散,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精神都颓靡下去,眼中含着无尽心疼与怨恨。
“你要报复,冲我来啊!怎么敢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