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我在山上的时候,打死了几头野猪,这些银子,就是卖野猪肉得来的。”
“有了这些银子,足够咱们买许多的粮食了,你跟阿文都还在长身体,守孝的时候又不能食荤,吃不饱饭可长不了个儿。”
江绿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当初江安粮两人口子分家的时候,江安粮连屋子都没有一个,还是租借的族长家的老屋,后来江安粮做活的银子,便都攒来建了房子。
他和宋氏都是疼闺女的人,新建的房子不仅儿子江松文有单独的一个房间,就连两个闺女都各有一间闺房,说是等以后闺女嫁了人,要是被婆家欺负了,随时都能回家来,家里给她们都留着屋呢!
想到死去的爹娘,江绿眼睛一酸,看到银子的欣喜都淡了一些。
“怎么还哭了?”
江白愣了一下,不明白刚刚看到银子还笑得牙不见眼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以为她是觉得银子少,怕不够买粮食,忙又掏出一锭来。
“你看看,阿姐还有呢,可别哭了,再哭都要成小花猫了。”
“等把银子拿去换了粮食,咱们二丫每天都能吃饱饭,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笨拙的江白并不知道妹妹是想爹娘了,或者说也想她那看似活着,实际已经死去的阿姐。
看着眼前的阿姐着急的模样,江绿嘴巴一扁,原本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压抑许久的情绪喷涌而出,令江白僵在了当场。
不当人很久的她并没有t到小姑娘的哭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有人在她面前哭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正想着应该怎么安慰小姑娘,就觉怀中一轻。
江绿用袖子擦去眼泪,站起身子,郑重地跪在了江白的面前。
江白:“……”
不是,妹子你这是闹哪样?
你这样子姐有点心慌。
“阿姐。”
小姑娘郑重地朝江白磕头,神色严肃。
“你辛苦了。”
“还有,谢谢你。”
野猪那种动物,哪里是那么好打的,想必阿姐当时危险极了。
姐妹俩的视线撞在一起,江白心中蓦然升起一丝涩意,暖暖的,胀胀的。
“瞧你,跟阿姐还见外呢?”
“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就能带阿文去看病了。”
江绿又想哭,被江白搂住了。
“咱们是一家人,只要以后把劲儿往一处使,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小姑娘哽咽着点头,心里的惶恐和不安全化为了满满的动力,她也要努力干活,不能拖累了阿姐。
“阿姐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灶房的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姐妹两人挨在一起,江白点着江绿的脑袋道:“你就要有姐夫了。”
“是季秀才吗?”
江绿看她,她知道阿姐昨夜没回来,是去了前山村。
担忧地看着她,心中不免猜测阿姐是不是被那秀才给欺负了,却说不出口。
“是他,他入赘到咱们家。”
“入赘?他不是秀才公吗?怎会愿意入赘?”
“秀才公又怎么了?秀才公就不要吃饭了?他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除了你阿姐,还有谁肯要他?”
江绿破涕为笑。
“阿姐混说,秀才公要是愿意入赘,那城里可多得是大小姐要呢!”
现捡一个读书人,谁不稀罕。
“那没法子,你阿姐天生丽质,美得不可方物,那秀才公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想嫁到咱们家,给你阿姐当赘婿。”
“阿姐。”
小姑娘都替她觉得脸红,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江白无所谓的笑笑,她本来就天生丽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给阿文好好收拾一下,吃过饭我去趟三阿奶家,待我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去趟县里,带阿文去看大夫。”
“嗯。”江绿哽咽着点头。
早饭吃了个肚儿圆,江绿便带着江松文,收拾着要带的东西,江白则是拿了些吃的,来到了三阿奶家。
“大丫来了。”
“三阿奶。”江白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叫人,三阿奶刘氏高兴的应了一声,忙把人带进屋里。
“快,喝碗糖水。”
刘氏忙活着兑了一杯糖水给江白,可把江白给惊到了。
“这……这也太精贵了,留着给锄头喝吧!”
“叫你喝就喝,三阿奶还能缺了你一碗糖水?”
“要不是你想出了那引水的法子,我们家那么多田,还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去呢,你可是咱们整个村子的大恩人,喝个糖水怎么了,还跟三阿奶客气。”
江白推辞不过,这才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甜味很淡,只比白水好上那么一点。
在这个地方,糖是比盐还要精贵的东西。
“好喝不?”
“好喝。”
江白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刘氏。
“三阿奶,今日上门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您老人家。”
“有啥事是三阿奶能帮的,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