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冷,林洛怀中会抱着白天那张画纸,画纸上的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桀骜,可那双眸望向她时,却又是极尽的温柔。
而每当这个时候,诺斯威尔,也就是忆昔,就会出现。
他会紧紧地抱住她,她用爱滋养着他,而他用幻生的灵体而守护着他。
他用身上的余热为她驱散冰寒,用生命的余热为她隔绝冰雪。
诺斯威尔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一点一点晦暗下去,再抬眸时已然泪流满面。他循着身体的记忆,跑到小林洛的身边,在她的身侧躺好。
他本不能触碰她,但是他以命作媒介,以天价的代价换取了这样守护的能力。他可以短暂地为她驱散严寒,守护着她幼小的身体。
诺斯威尔紧紧地抱着林洛,怀中的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拥抱,困得已经睁不开眼了,但是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着:
“哥哥,是你来了吗?”
“我好想你。”
诺斯威尔垂眸望向怀中的小人儿,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心疼的思绪在心脏里蔓延。他抬手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把眼泪,然后继续用身体护着小林洛。
他不敢打扰林洛睡觉,只是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是的,哥哥来了。”
“哥哥在,别怕。”
“我也想你,我亲爱的洛洛。”
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很多遍,这些话也说过很多遍了,诺斯威尔的脑中关于记忆的弦已然绷紧不断,只差最后一丝破碎的契机。
“忆昔哥哥.....”小女孩还在呢喃着梦话,她的小手也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诺斯威尔低头侧耳聆听着,还是那一句“忆昔哥哥.....”
他望向林洛,眉眼中卷起一抹复杂的缱绻。
“忆昔。”
“是喊我吗。”
“洛洛,我就是忆昔吗。”
“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吗。”
晚风从窗外拂过,将林洛吹得身体也不禁颤了颤,随着她翻身的动作,怀中的画纸暴露在诺斯威尔的视野当中。
当他看到那张画纸的时候,瞳孔猛地放大,心脏骤然收缩。
画纸和之前许温带给他看的那张血色画纸不一样,这一张是完整版的,有着全然的模样。
那上面的“他”随性地穿着一身运动服,踏在清风下玩着滑板,只是随意一甩,一记漂亮的滑板动作在空中绽放开来。
而画纸就是画下了这肆意骄阳的一刻,画纸上的他眺望着远方,回眸之间皆是柔情的笑意。
而画纸右下角上印着两个字,用圆润的艺术画体描摹出来的——忆昔。
诺斯威尔看着那两个字,心中思绪万千,他抬手摩挲着那纸张上的字,感觉比记忆更先到位,眼前湿润了大片,一时间眼睛都有些失焦了。
而一旁林洛睡得并不安稳,她再度翻身面对着诺斯威尔,小林洛本能地循着温暖的地方而靠过去,她向着诺斯威尔靠过去,小脑袋也枕在了他的一只手臂上。
林洛手恰巧放到了诺斯威尔的另一手掌间。那交叠的双手紧紧扣起,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诺斯威尔,也就是忆昔抓起林洛的手一起摁在了那张被两人护在怀中的画纸上。
一时间,那交握的双手迸发出强烈的光,让诺斯威尔都不免闭上了眼睛。
只是阖上眼眸的一瞬,无数的光点从画纸上穿梭而出,化作无数的光斑透过窗棂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房间。
光点化作暖黄的橙光,泛起暖洋洋的温度,包裹在林洛和诺斯威尔的周边。
它们像是被禁锢已久的模样,以至于飞到空中的时候雀跃不停,像一个个活泼好动的小精灵在空中划过一圈又一圈,像银河中划过的流星一般,带着闪动的尾巴。
诺斯威尔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无尽的光,一点点地照进了他逐渐脆弱的心房。
终于,那些淘气的小精灵终于玩够了,想起来正事了,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团耀眼的光团,直直地冲进了诺斯威尔的脑海中。
不经任何的心理准备,只是直直地穿过去。
诺斯威尔的头因为冲击力的惯性不自觉地往后仰,眼睛在一瞬间透着强烈的光,里头似乎形成了极尽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他内里隐藏的桎梏全然烧尽。
身体里两股无名的力量对抗着,终于那白色的光团还是战胜了原本的桎梏力量,将记忆的枷锁轰然打破,无数的记忆光点被释放出来。
犹如走马灯,一幕幕在诺斯威尔的眼前放映着。
初始,小林洛皱着眉头思索着,最后义无反顾地下笔,画下了“忆昔”。
小朋友们都嘲笑她说她是小短腿,她要画一个超级无敌高的哥哥,要他拥有超级无敌大长腿。
小朋友们还嘲笑她是胆小鬼,她要画一个超级无敌勇敢的哥哥,去做很多很酷炫帅气,常人所不敢做的事情。
小朋友们总是说她这那的,她好不开心呀,她要画一个可以倾听她各种难过心事的哥哥。
每一次都是小朋友们不乖,院长妈妈也不帮她,她知道明明错的是她们,但是她们从来都不会跟她认错,她真的希望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