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草药,王承舟本能地耸动一下鼻尖,嗅了嗅。
下意识道:
“半夏,味辛,性平。主治心下坚,胸胀咳逆,肠鸣。”
“桔梗,味辛,性微温。主治胸胁疼痛如同刀刺,惊恐;止心悸。”
“嘶,为什么都是佐使药?《神农本草经》中说这玩意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而且,其它几味药也大致相同,根本没有君臣佐使一说,完全是在胡来。”
吐槽了一句,忽然想到女孩儿的失语症,心里便明白了。
这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几味入肺经的草药,便弄来给孙女吃。
得亏女孩儿常年习武,气血充盈,否则,非吃坏身子不可。
这时,老人叹了口气,柔声道:
“小红缨,你一直不能开口说话,也不是办法。”
“自从你爹娘走后,爷爷一直内疚,没能照顾好你,害你落下这么一个病根儿。”
“如今,都十年过去了,爷爷眼看着就要老了。如果还是治不好你,将来九泉之下怎么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
说着,老人脸上涌现出强烈的痛苦之色。
女孩儿很伤心。
不过,还是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而后,做出一个安心的手势。
“哎,不行。”老人摇头叹息,眼睛里满是慈爱,“等爷爷走了之后,你要是还不能说话,到了外面,更会受那些坏痞的欺负。”
女孩儿眨了眨眼,提着手中的红缨枪,扬了扬下巴。
“哈哈,傻丫头。”老人笑了,一脸无奈,“小红缨,外面的社会可是很复杂的,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当老大。”
“你呀,真是越来越让我不放心了。”
“等着,爷爷把药端出来,亲自喂你喝。”
女孩儿一下子慌了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嗯?”
老人脸色一变,斜着眼睛盯着厨房,花白的眉毛渐渐立起。
拖着瘸腿,竟然一步来到门口,砰的一声,推开了木门。
厨房空间狭小,王承舟避无可避,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见老人一脸惊愕地注视着自己,尴尬地摇了摇手,咧嘴道:“那個,爷爷好!”
“你是谁?!”
然而,老人根本不跟他嘻嘻哈哈,气得须发皆张,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
明明是垂暮之年,力气却比三十多岁的王玉堂还要大,王承舟差点儿被他拎得离地而起。
吓得他连忙辩解:
“老爷子,我不是啥好人,我是冲着你孙女来的!”
“呸,我说错了,我是个好人,是您孙女把我救回来的。”
“您也是王家生产大队的吧?咱都是一个村儿的爷们儿。”
不提村子还好,听他说完,老人眉毛都立了起来,咬着牙道:“你是王家村的?”
一瞬间,王承舟竟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
吓得他嘴唇都白了,不敢回答。
女孩儿连忙拉住老人的胳膊,用力摇了摇,而后,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哼!”老人的怒气暂时压制下去,盯着孙女问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女孩儿点了点头,而后指向前面的山坡,做了一个猫爪的动作。
清澈中,透露着一股子呆萌。
“老爷子,您孙女说得没错。”王承舟见缝插针,连忙补充,“我在山上的时候遇到了一头凶猛的金钱豹,差点儿死在那畜生嘴里,得亏您孙女出手,我才保住一条小命。”
“眼见天黑,我不敢一个人独行,就折返回来求助。”
“哪知道,正好被您撞上。”
老人听他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执拗地问道:“你是不是王家村的?”
王承舟躲不过,只好点头。
“好,是就好!”老人忽然笑了,可眸子一片冰冷,“既然你是王家村的,回去的时候身上就得挂点彩,好让那些毒妇知道我老栾头依旧是那个暴脾气。”
“说吧,你是想断胳膊,还是断腿?”
“算了,还是把你的鼻梁打断吧。一张小白脸,看得人心烦!”
王承舟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老……老爷子,您别开玩笑了。”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犯法,您知道吗?”
“咱都是一个村的爷们儿,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啊。”
“哼,谁跟你们是爷们儿?”老人神色冰冷,瞅得人胆寒,“你们姓王,我们姓栾,不搭噶。”
说着举起粗大的右手,对准了王承舟挺翘的鼻梁。
那只手掌长满了老茧,仿佛在石磨里碾过,又厚又重。
这一巴掌要是下去,不用想,肯定红的白的都出来了。
王承舟真的吓坏了,情急之下,心念一动,连忙吼道:“老爷子,我能治好您孙女的失语症!”
老人的手掌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二目圆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老汉这辈子最恨伶牙俐齿的东西,敢骗我,宰了你!”
“我……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回村里打听打听,我王承舟可是药到病除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