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听到他的话,小周当时就急了,“周叔,你刚才疼得都快昏死过去了,哪儿会是扎几根针就能好的?”
“县医院,咱必须去!”
“不让正规的大夫检查一遍,咱不放心。”
这小子,张嘴叔闭嘴叔的,应该跟周书记有点儿血缘关系。
只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到底是任人唯亲,还是举贤不避亲,就不得而知了。
一众乡干部也七嘴八舌道:
“周书记,小周说的对呀!”
“小王同志虽然暂时为你稳住了病情,可陈年老胃病哪儿有那么容易好的?这县城啊,咱们还得去!”
“说的没错。小同志,你也别在意,咱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咱蒲山乡医疗条件实在有限,啥检测仪器都没有,必须去县城做一遍体检,才能让人放心呐。”
显然,王承舟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不过,就事论事。
虽然这会儿周书记缓过来了,可是作为蒲山乡的一把手,不做一遍彻底的身体检查,真的难以让人安心。
王承舟不是那种狭隘的人,当即点头,劝道:
“老周,还是听大家伙的吧。”
“或许,看到真正的体检单子,大家伙心里才能踏实些。”
“我刚才那几针,只是暂时止住了你心脏上的病痛,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众人一愣。
心脏上的病痛?
周书记不是胃病吗?
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王承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但是,也没法细说,只是叮嘱道:“等下到了医院,还是先让大夫给周书记检查一下心脏吧。”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驾!”
小周扬起鞭子,回身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当先赶着驴车出发了。
一众乡干部一起推着自行车,紧走几步,迈腿跟了上去。
可是,走出去没多远,一个长相略显严肃的中年人停下车子,又转了回来。
近了,才发现他长着一脸的络腮胡。
虽然刮过了,可还是密密麻麻的,黑乎乎一层。
看起来,气质刚硬。
到跟前儿,扬了一下下巴,问道:“王承舟同志是吧?”
“是的,您是?”
王承舟有点儿诧异。
“我是县里下来的特派员。”
那人笑了一下,没有多做解释,“我看你扛着个包袱,是遇上了啥难事儿吗?”
“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说。”
“别的咱管不了,要是有人违法乱纪,哼!”
王承舟一听,心里一突。
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警告自己,还是真的想给自己帮忙。
当即堆起笑脸儿,“没事儿,就是些草药。”
“本来想卖给供销社的,可售货员说供销社主任不在。”
“没办法,我只好再扛回去了。”
“草药?”
那人一听,好像很感兴趣,扎好自行车,走了过来。
王承舟没办法,只好把包袱交给他。
哗啦。
那人打开之后,伸进去划拉了一下,闻着香味,禁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诧异道:“还真是草药。”
王承舟顿时翻了個白眼儿。
丫的,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自己。
果然是把自己当成倒买倒卖的了。
那个年月,不允许私人经商,却管不住老百姓交易的欲望。
于是,便诞生出了不少的黑市。
自己二姐夫张全发,就是因为倒卖假耗子药,被抓了。
往严重了说,也算是经济犯罪。
王承舟没好气儿道:
“不是草药还能是啥?”
“我是个卫生员,没看到刚才还给周书记扎针吗?”
“这些是苍术,是能够防治红眼病的良药。本想着背到供销社,干点儿利国利民的好事,谁成想,被小人算计了,根本见不到人家大领导。”
话说得夹枪带棒的,很不客气。
那人摸着胡茬子,以为是在说他。
再想到人家刚治好周书记的胃痛,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坏人。
当即,有点儿尴尬,伸出手道:
“小王同志,对不起,我这职业病犯了。”
“对了,我叫武国山,是咱乡里的公安。”
“管的就是违法乱纪和作奸犯科的事儿,见笑了。”
王承舟心里一跳。
暗道:我靠,这么大来头!
怪不得气质这么硬朗,人家可是真有硬气的资本呀。
当时,很多乡镇都还没有设立派出所,只有县里来的特派员。
一个人,就能负责全乡几万乃至几十万人的安危。
算是了不得的人物。
于是,连忙把手伸了出去,紧紧握在一起,“原来是公安同志,幸会幸会。”
“叫我武国山,或者老武就行了。”
“不敢,武同志好。”
武国山见他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