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阳铲上的血迹,一家人彻底愣住了,后背一阵凉意,再也没人质疑王承舟的话了。
四丫瞪着大眼睛,一阵后怕,“我哥……真跟一群亡命徒动手了?他怎么敢的呀!”
李玉珠一下子躲得远远的,好像那洛阳铲是啥邪物似的,多看一眼就会心惊肉跳,嘴里喃喃道:
“姓王的,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儿,你要是再敢让咱儿子去,日子就不过了!”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给你看!”
“南舟娶个那样的媳妇儿,将来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咱两口子就盼望着仨儿给咱们养老的啊,出了事儿,咱俩干脆也别活了。”
王红河咽了唾沫,眼神儿直愣愣的,“姓李的,昨晚上去的要是我,怕是不用等以后了,今儿個我就活不成了。”
李玉珠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一家子盯着地上的洛阳铲,脸色异常难看。
“爸妈,我觉得,你们过于担心了。”
还是二姐理智一些,开解道:
“听你们说,仨儿拜了老栾头为师,肯定是学到大本事了。”
“你们忘了仨儿身上好好的啦?”
“他收拾了四个盗墓贼,可是连伤都没有哦。”
听完她的话,一家子终于安心了些。
心里,突然间满是欣慰。
又夹杂着些许的不敢置信。
毕竟,王承舟才跟着老栾头学几天功夫呀?
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
“啧。”
王红河咂了下嘴,叹道: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栾修武不愧是声名赫赫的凶人。”
“仨儿先天不足,身子骨瓤的很,能有今天,他肯定是下了大功夫指点了。”
“啥时候有时间了,咱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呀。”
一家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王承舟熬了大半宿,一直睡到了中午。
睁开眼,躺在床上,伸了个好大的懒腰。
回忆起昨晚的经历,恍如梦里。
心里一直在琢磨那一伙儿操着西北口音的盗墓贼。
稀奇他们是如何发现王家村有一个古时候的大墓葬的?
懊悔昨晚上怎么没发下狠,押着他们去公社,交给武国山?
想着想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所谓躺着说话不腰疼。
自己饱睡了一顿,一下子又精神了,就开始对昨晚上的自己指手画脚了。
人力有时穷。
大晚上的,一来一回二十多里地,身体总有疲乏的时候。
面对四个亡命徒,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惧意,是假的。
虽然暂时制服了他们,可走夜路,押送十里地,再返回公社,怕是力有不逮。
而且,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打算,绝对不会再耍光棍儿,躺在地上等死。
肯定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
到时候,拼起命来,结局犹未可知。
自个儿分析了一通,禁不住叹了口气。
纵是有千番的理由,走了这群土夫子,终究是个祸根。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自己必须再去公社,让武国山有个准备。
正思虑着,一家人放工回来了。
只是,跟以往比起来,少了许多欢笑。
“真是烦死了!”
四丫刚进门,就数落道:
“一上午,都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有完没完?”
“张全发干出的糊涂事,闲言碎语全让咱一家子背了。”
“见那些婆子瞅着我阴阳怪气的笑,我就忍不住想挠花她们的脸!”
李玉珠放下锄头,无奈道:
“行了行了。”
“说两句就说两句吧,身上还能掉块儿肉?”
“挨个几天,就过去了。”
王红河黑着脸不说话。
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话虽这样说,可那龟孙儿进去劳动半个月,家里可就剩下二丫一个人了。”
“整天又是照顾孩子,又是上工,有得罪受了。”
“天天干那些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既丢了脸,又受了罪!”
王承舟连忙爬起来。
看样子,因为二姐夫的事情,村子里起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得亏自己没把实情告诉家里人,否则,有的他们担心了。
哪知道,刚穿上鞋子,外面就有人喊道:“这是王承舟家吗?”
谁找我?
王承舟一愣。
侧耳听着,院子里却静悄悄的,一个说话的声音都没了。
咦?
家里人明明刚才还在交谈,怎么有人找上门儿了,也不知道应一声?
“王承舟,出来一下。”
估计是没人应答,大门口又喊了一嗓子。
王承舟连忙走出去。
却见一家人呆呆的站着,吓傻了一般。
大门口,一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公安,正面色严肃的往院子里瞅着。
“找我啥事儿?”
王承舟心里奇怪,也来不及细问,走出房门,应了一声。
“你就是王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