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人家肯过来,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别不识好歹!”
这小子,当着村长王铁林的面儿,丝毫不带客气的。
几句话,怼得一家子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王铁林,不愧是当村长的,瞅见王承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承舟,麻烦你过来了。”
“这愿渡和尚不知道咋回事,念经念到一半儿,突然间就不省人事了。”
“你快给看看吧。”
要是出了人命,特别是一位老和尚死在家里头,吃官司尚且不说,他这村长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了。
王承舟没有搭理他。
打量了一眼躺在地上,面如金纸的愿渡,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在其人中、中冲、合谷各下了一针。
而后,捻针引气。
王建国一家子虽然对他有意见,可在这种关口,全部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心里满满的都是期盼。
哪知道,这老和尚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几针下去,竟然毫无反应。
王铁林父子三人,立刻情绪复杂了起来。
既愿意王承舟救活愿渡和尚,又不太愿意王承舟救活愿渡和尚。
愿意是因为家里可不能粘上死人的事儿,不愿意当然是因为心里头的一丝嫉恨。
王承舟皱着眉头,立刻换了一根放血针,在其头顶百会和足底涌泉各扎了一针,挤出点儿血来。
老和尚愿渡的身体立刻抽动了一下,悠悠转醒。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缓缓睁开眼,瞅着面前清秀的少年,神情恍惚。
轻轻念了一句佛号,稀里糊涂道:“阿弥陀佛,老僧是到了西天,见到佛祖了吗?”
王承舟禁不住想笑,这可真的当不起。
当即把他扶了起来,笑道:
“愿渡和尚,佛祖说了,你功德未满,距离罗汉果位还有一步之差。”
“让你在这凡间多修行几日,待大地回春,山河锦绣,方允许你回去。”
“而且,那一天,并不远了。”
老和尚愿渡怔怔的瞅着他,忽然双手合十,诵了一句佛号,“老衲知晓了。”
“小施主,你竟能得到上天启示,看来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不如,随我去庙里修行吧?”
王承舟本就是随口胡诌的,只是想看一看老和尚清醒过来了没。
哪知道,竟被人劝着出家。
当即,大笑摇头,“愿渡和尚,我是尘缘未了之人,浑身系满红绳,必须在红尘里打滚儿才行。”
“可入不了空门。”
愿渡眨巴着苍老的眼睛,点了点头,“可惜可惜,委实可惜!”
众人听到两个人打机锋,终于松了口气。
愿渡和尚这才看向村长王铁林,颔首道:
“王施主,令爱浑身裹满业障,身心都在业火中煎熬。”
“请恕老僧法力低微,不能还她清静,有负所托了。”
“不过,老僧见这位小施主佛光满身,定是大智慧、大造化之人,或许,他可以为你一家解除厄难。”
王志国本就对他到自己家里添乱心生不满,闻言,当即立着眉毛骂道:
“你个老和尚,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大智慧、大造化,你自己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还要吹捧他人?”
“俺家就是零散了,日子过不成,也不让他王承舟给俺姐治!”
这小子,因为徐小芷的事情,显然是恨极了他,瞪着眼睛,气得直跳脚。
倒是王铁林,沉默不语。
“嘻嘻嘻,零散了好,零散了好。”
“黑棺材,白孝衣,吹吹打打朝雾稀,一路来到老坟地,趁着露水埋下去。”
“儿啊,娘在下面等着你呐!”
屋子里,黑漆漆的。
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挤眉弄眼的唱着怪异的顺口溜。
大晚上的,听得人脊梁骨直冒凉气儿。
王铁林一家眼睛立刻就红了。
一个个哀叹着,蹲在地上,愁苦不堪。
却仍旧张不开那嘴,让王承舟给她医治。
见状,愿渡和尚吓得直哆嗦,打着佛号,颤颤巍巍的就要回庙里。
这院子,是一刻都不敢待了。
王承舟瞅着这深埋在怨恨中的一家子,摇了摇头,冷冷的离开了。
日上三竿,王承舟悠悠转醒。
走出家门,发现村子里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街坊邻居三三两两的凑在街头巷尾,低声议论着什么,不住的唉声叹气。
“承舟,你醒了?”
搁以往,睡到这个点儿才醒,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起码得撇着嘴,议论他半个小时再说。
可是,今天,郭淑梅见他出来,连忙巴巴地凑上来,低声道:“承舟,那胡庄庙来的老和尚真的被王彩云给吓死了?”
死过去,在当地有昏迷过去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昨晚上半夜发生的事情,今儿个一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嗯。”
王承舟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