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事万物,哪有从头到尾一帆风顺的?跌倒了,爬起来,犯了错误,改正就是。”
“你才二十多岁,哪儿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悔恨之中?便是不为自己,为了你的家人,也要往前看。”
“这点朱砂,能够定心安神,杀精魅邪恶鬼。有了它,就没有什么东西敢再来骚扰你了,往后,安心过日子吧。”
说着,把那鲜红的粉末按在她的印堂之上,轻轻揉了一下。
一时间,眉心像是涂了一点胭脂,俏皮中,竟带着些许圣洁感。
突然,小辣椒感觉一阵眩晕,怔怔的后退一步,泪珠不由得落了下来。
在南方受尽婆家白眼,原以为回到家里,可以得到娘亲的一点儿安慰。
不成想,母亲早就因为她的事情,于几年前离世了。
迎接她的,只有冰冷的坟墓和冷漠的父兄。
饱受打击之下,她才会一个人跑到老坟地里给自己母亲烧纸。
随后,终于经受不住,彻底迷失了心智。
哪知道,历经煎熬,最终,还是从儿时的玩伴身上得到了一点儿仅有的安慰。
找到了久违的,家乡的温暖。
王承舟见状,心中感慨,继续道:
“王建国,等下,你去取猪心两个,切碎,拌入朱砂,灯芯草,用麻扎好,放入砂锅炖煮。”
“之后,取出研磨,混合茯神末,加酒制成丸剂,每次用麦门冬汤调服。”
“名曰:归神丹。”
一边说,一边拿出草药,一样一样介绍清楚,递给了他。
那些,都是之前特意嘱托陈卫红从县城买回来的。
其它的还好说,可听到要用两颗猪心,王建国直皱眉头。
猪心也能治病?
姐姐的病好了,科学的思想又占领高地了。
本能的就觉得,这玩意儿怎么那么不靠谱!
王承舟轻笑一声,却不再跟他解释。
经过此次变故,王铁林父子不得不接受王彩云归家的事实。
虽然一个出嫁的女人被婆家赶回来,在村儿里是很丢人的事情,但是,再丢人,能有鬼上身,闹得满城风雨丢人?
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苦笑,跟大家伙儿一起,再次向王承舟表示感谢。
眼看着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
临走之前,王承舟怕小辣椒疯癫了几天,身体出什么问题,就顺手给她把了下脉。
脉象如珠走盘,往来流利。
不由得让他心里一跳,瞥了她一眼。
心里突然间就多出了许多问题。
可扫了一眼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父老乡亲,一下子又说不出口了。
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当作无事发生。
终于,在大家伙儿的簇拥之下,王承舟回到家中。
一进门儿,四丫就追在屁股后面,询问他给王彩云点胭脂的事情。
女生总是对妆容方面的东西感兴趣。
更别说小辣椒本来就容貌不俗,眉心点上红印之后,更显得出众了。
在当下这种朴素的年月,可是很引人注目的。
“哥,你说的那个朱砂真的有那么神奇?抹在额头上一点儿,就能驱鬼?”
“噫,你这妮子!你哥现在是啥本事?人家县里头的大夫,庙里头的和尚都没法子的病症,他都能治好了,他说的话还会有假?”
李玉珠这个当娘的本来就对王承舟过分宠溺,今儿个,儿子又在人前露了脸,简直就快把他捧上天了。
听到小女儿的质疑,立刻就驳斥了一句。
哪知道,王承舟却笑道:
“朱砂,味甘,微寒。安魂魄、益气;明目。是一位治疗心悸怔仲、失眠烦躁、惊痫、癫狂的要药。”
“不过,它终究只是一味金石类药物,杀精魅邪恶鬼什么的,只是一种相对的说法。而且,朱砂是有毒的,不可多服。”
“画在眉心辟邪什么的,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我不那样说,小辣椒如何能够安心?”
四丫瞪着大眼睛,扑哧儿一声,笑了出来。
斜着他道:
“哥,我发现,你的花花肠子可是越来越多了。”
“小心学得跟《红楼梦》里的那个谁似的,这个姐姐那个妹妹,伤了别人的心。”
“哼!”
说话的时候,侧着身子,斜斜的盯着自己瞧。
一准儿是从书里头学来的。
见她那副欠打的小模样,王承舟差点儿笑喷了,骂道:
“就咱这天天啃红薯面儿馒头的日子,哪儿有脸学人家宝二爷?”
“都饿得一肚子青菜屎了,还花花肠子呢!”
“准备准备,要收麦子了,王爱朵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