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想美事儿!”
王承舟白了几个眼巴巴的男知青一眼,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多女鬼让人遇到呀?”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家女鬼也很矜持的好不好?”
“你瞧瞧这现在哪有鬼呀?这都是传说里的鬼,你稀罕我还稀罕呢。”
刁青松被怼得挠着头,直呲牙,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着。
赵瑜眨巴着眼睛,可不吃他这一套,追问道:
“王承舟,要是没脏东西,你凭啥子让我们蒙着被子不出声呀?”
“这肯定是有说法的!”
“究竟是遇上了啥东西,你连我们都要隐瞒?”
许万年和刁青松一听,立刻就瞪着眼睛望了过来,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迎着三人的目光,王承舟一阵无奈,只好叹了口气,沉声道:
“其实,我之所以不想说出来,是怕影响不好。”
“到时候,消息泄露出去,肯定会给人家带来灾祸。”
“虽说素未谋面,但都是本地人,算是同乡,哪儿能辜负人家所托?”
三个知青一听,心里越发的好奇了,抓心挠肝一般,非得逼着他往下说。
“哎!”
王承舟叹了口气,负手望向漆黑的天空,迎着夜风,缓缓开口,“刚才,在似睡非睡之间,我听到了一声轻柔的呼唤。”
“其声如鹅绒抚耳,花月撩人,朦胧甜美。”
“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从睡梦中醒来,失魂落魄的向着黑暗中走去。”
三人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连忙催促他继续说。
“哪知道行出数丈,忽然,见一女子伫立在清幽的水草之畔,衣衫破旧,形容憔悴,却长身玉立,难掩倾国倾城之色。”
“摇曳的光影之中,能够看到她身后跟着一群绵羊,正在地头吃草。”
三人挠了挠头,咋觉得不太对劲儿。
“迎着她哀怜的目光,我轻轻走了过去。
女子待到近前,才款款开口,说她本是洞庭湖龙君的小女玉儿,前些年受了父母之命,远嫁到此,许配给了白河龙王。
怎知,白河龙王脾气暴虐、品性败坏,对她非打即骂。婚后非但没有享受过任何男欢女爱,反而落得遍体鳞伤,整日生活在水火之中。
原本,她打算私下逃走。哪知道,白河龙王残忍至极,打断了她的龙骨,别说腾云驾雾遁去,即便是走路,每迈出一步,身体都疼如刀割。”
王承舟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忍,“那女子说到伤心处,泪如雨下。”
“哀求我前往洞庭湖向龙君报信,救她于水火,承诺等脱困之后,以身相许,委身为妾。”
“但是,我王承舟何许人也?哪儿能被美色诱惑?可又实在怜惜于她,正不知如何是好。”
许万年和刁青松翻起眼睛,一脸激动,“龙女?我靠,这可比女鬼刺激多了!”
这俩憨批,可真会陪着演戏。
赵瑜琢磨了一会儿,嗤笑出声,骂道:
“王承舟,你还真是個狗东西!”
“怪不得徐小芷同志三言两语就被你给忽悠走了。现在,连我们这些一同下乡的城里人都不怎么搭理了,整天围着你小子转!”
“你个狗日的,搁这儿拿《柳毅传》哄傻子呢?”
“啊?”
王承舟张着嘴,笑容僵在了脸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
“赵瑜,你小子真不地道!”
“既然早看过那个故事,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打断,害得我浪费唾沫。”
“不说了不说了,睡觉睡觉!”
这故事本来就是随口胡诌来转移注意力的,否则,总不能把老郭头偷麦子的事儿抖落出来吧?
见目的达到,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小窝棚,睡觉去了。
许万年和刁青松咂着嘴,依旧在回味,诧异道:
“赵瑜,王承舟说的是书上的故事?”
“不是真的?”
“真个屁!”
赵瑜恨恨的瞪了蒙头大睡的王承舟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娘的,我都说了,这小子良心大大滴坏。”
“世上咋可能有女鬼和龙女嘛!”
“他在逗咱们玩儿呢。”
“靠!”
刁青松和许万年禁不住骂了一句。
不过,好像并不怎么在乎被骗,意犹未尽道:
“即便是假的,听起来也很带劲呐!”
“赵瑜,来来来,反正又睡不着,继续给咱们讲下去呗。”
“最后,那龙女嫁给王承舟没?”
“嫁你大爷!”
赵瑜勃然大怒,一想起这种好事儿发生在王承舟身上,就嫉妒得他发狂,“都说了那故事叫《柳毅传》,传信儿的主人公自然叫柳毅,不叫王承舟!”
“那是这个狗日的小子硬往自己身上套的。”
“都说了,是故事!女鬼和龙女都是那些读书人意淫出来的,想看自己翻书去!”
刁青松和许万年一听,可不乐意了。
两人正在兴头上,容不得他这样诋毁,当即撇着嘴道:
“赵瑜,这你就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