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鲤鱼在很多古书中,都是当做药材记载的。”
“比较有名的,就是《神农本草经》中说:鲤鱼胆,味苦、寒。主目热赤痛;青盲明目。”
“北齐,徐之才的《药对》中说:鲤鱼,味甘、寒。治水肿胀满,脚气,黄疸,咳嗽气逆,下乳安胎。”
“从鲤鱼胆、鲤鱼肉到鲤鱼鳞,各方医家都有过考证,分别具有不同的功用。”
“中医治病,讲究一个时机,只要时机对了,别看只是一味食材,功效却并不比那些名贵的药材差。”
郭家父子都听傻了。
想不到一条鲤鱼,还有如此多的讲究,连那书本上写的都有。
郭明月杏眼圆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芳心震撼。
因为一些难以释怀的往事,她可是下过苦功,想要学习医术的。
奈何,一个农村丫头,没有人教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认识了些字,根本就看不懂艰涩的古文。
更别说医书中难懂的词汇了。
就比如:阴阳、表里、虚实、寒热。
一个简单的八纲辨证,没人为她做解释,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真正明白的。
所以,听到王承舟引经据典,脱口而出就是那些让自己望而生畏的话,心里头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所以,有可能的话,去白河里抓几条鲤鱼,既不用花钱,又能治好春桃的病症,何乐而不为呢?”
王承舟松了口气,觉得今天的任务应该是圆满了。
老郭头一家,日子艰难,自己治了一场病,却没有让他们花钱。
用的都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不会增加他们的负担,算是尽到了医者的本分吧。
哪知道,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叫嚷,“郭大柱,你咋还不去上工?”
“昨天你就旷了一天,今儿个还不去,工分还想不想要了?”
“快点儿,去地里头割麦子!”
“来了来了!”
郭大柱一慌,哭丧着脸,手忙脚乱的往外面跑去,回头喊道:
“爹,要不,你耽误一天吧。”
“我得去挣工分,要不然,家里又添了一口人,到时候分的粮食该不够吃了。”
“还有那鲤鱼……娘诶,谁顾得着去弄它啊!”
说着,一溜烟儿的跑了。
估计是村干部见地里干活的人不够,特意上门来催促了。
毕竟,当下可是农忙,老天爷不等人。
如果不能尽快把麦子收割完,一场雨落下来,地里头可都要生芽子了。
“大柱!”
老郭头紧追了几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跺着脚,深深的叹了口气。
郭明月嚅嗫着,愁得两条柳眉都拧到一起了。
这一家子,日子,是真的难呀!
王承舟沉默了一会儿,暗自叹了口气,笑道: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老郭,你在家照顾儿媳妇吧,毕竟,小孩子刚出生,确实离不了人。”
“至于鲤鱼,我帮你们弄去。”
“看病抓药,看病抓药,咱不能只看病,不给患者抓药,是不是?”
“承舟小子……”
老郭头垂着手,眼眶中溢出两滴浑浊的老泪,喉咙一下子哽住了。
短短一天的功夫,眼前的年轻人,可是让他们一家承了不得了的恩情啊!
可是,实际上,两人不过是一面之缘。
自己只是在瓜田里随口指点了他两句,那算什么交集?
老郭头心中感叹着,一步一步走上来,握住他的手,使劲儿摇着。
“没事儿。”
王承舟特别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尴尬的笑着,“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见着了,还能不搭把手呀?”
“说起来,我还是村卫生员,时间比你们自由,耽误一天工没问题。”
“等着吧,我这就回去想办法。”
老郭头感动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不停怕打着他的手掌。
郭明月背过脸儿,抹了几下,回过身来,眼圈微红,哼了一声,“看不出,你这会儿倒像个人。”
明明心里头已经对他十分敬佩了,可话到嘴边,禁不住就想阴阳怪气儿一下。
不知道是啥毛病。
王承舟翻了个白眼儿,对这个虎了吧唧的大姑娘,观感已经跌到谷地了。
哪怕她长得再青春明媚都没用!
当即,不再理她,挥手告辞了。
急匆匆的渡过河去。
王家村的麦子地里,正干的热火朝天。
今天,日头比昨天还毒,早上刚过,就火辣辣的挂在天空。
地里头割麦子的社员,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脖子上都搭着一条毛巾,时不时停下来,擦拭一下汗水。
即便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头儿老太太,也来到了地里头帮忙。
他们腰腿不好,帮不了大忙,却能在田间地头帮着捡麦穗儿。
一辆辆大板车上堆满了麦子,三五个壮小伙才能拉得动,走在路上,难免会掉下来一些。
既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