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里有事相求,王承舟自然不会遮遮掩掩,故意吊人胃口。
当即便解释道:
“其实,为妇人堕胎,针灸之法见效是比较慢的。”
“常用的一般是药物,比如藏红花、川牛膝、马齿苋。不过,藏红花不太好买,川牛膝属于峻药,只有马齿苋挺适合的。”
“但是,《治症要诀》中说:妊娠胎伤宜下,下法最宜谨,不可轻议。如胎死腹中,必先验舌青、腹冷、口秽的确,方可用下,亦必先固妊妇本元,补气养血,而后下之。若偶有不安,未能详审,遽用峻厉攻伐,岂能免不测之祸?”
听他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通,王铁林仿佛听天书似的,瞪着眼睛,结巴道:“啥,啥意思?”
“意思很简单。”
不是王承舟故意掉书袋,实在是在中医的观念里,堕胎是有悖自然规律的。一个女人怀胎生子乃是人伦大事,强行用药物的手段把胎儿打掉,必定会伤身体。
王铁林是王彩云的亲爹,事情必须得说清楚。
而且,说这段话,还因为《治症要诀》中有另一段记载。
“有胎漏不止,欲因其势,遂下之,……用牛膝一两,酒煎服……服之未下,又进桂香散,血遂暴下如决,煎独参汤未成而卒。”
王承舟神色严肃,又用白话讲述了一遍,“这几句话讲的是,有一个孕妇伤到了胎气,血漏不止,有一位大夫用牛膝给她堕胎,结果,没弄好,人死了。”
“铁林爷,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要让你知道,若是强行让小辣椒堕胎,她可能会受到伤害。”
“她可是你的亲闺女,你真的思量好了吗?”
王铁林一听,脸色都白了几分。
坐着,半天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才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拿出一根烟卷,点上,重重吸了一口。
夜色中,猩红的火头映出他满是皱纹的脸庞,忽明忽暗。
“咳咳咳。”
王铁林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儿,低声道:“承舟,要是拉到城里,找县医院的西医大夫,会好点儿吗?”
王承舟心中感慨。
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从小养到大,即便是叛逆了些,可当爹的,还是心疼。
王爱朵料想的不差,王铁林这是准备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保护女儿的健康了。
但是……
王承舟摇了摇头,皱着眉道:
“西医的手段或许会更直接一些,但伤害还是一样的。”
“即便是那些所谓高超的微创手术,吹得就跟蚊子叮一下简单,可要真让一個女孩子经历个两三次,她这辈子都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况且,以咱们这儿的手术水平,情况或许会更糟一些。”
王铁林撑着额头,被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忽然反应了过来,掐着烟头,斜着他道:“承舟,你不是说不用药,只用一副银针就能办到吗?”
“啊?”
王承舟嬉笑了一声,轻咳道:“铁林爷,我只是假设一下,让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你个臭小子!”
王铁林一阵无语,眼睛上下挑着他,“有啥困难,你就直说吧!”
“都是一家人,别整这一出!”
“你都快把你爷给吓死了!”
王承舟呲牙咧嘴的,连忙打哈哈。
这可真是有点儿冤枉他了。
他确实是想让王铁林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是将来真的出了意外,伤到了王彩云,可不要埋怨自己。
不过,既然话都赶到这儿了,他也就不作假了,大大方方道:
“铁林爷,你也知道,我家最近打算盖房子。”
“过两天,我准备去半截缸买一车小瓦。”
“你看,能不能把队里的大青骡借我用一用?”
王铁林一听,点指着他,笑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真是一肚子心眼子。”
“怪不得志国那个憨货,天天在你那吃亏。”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敢拒绝吗?拉去拉去!”
“不过,那骡子可是队里的财产,原本是不允许私人借用的。你赶出去,可得给我照顾好了,出了意外,我饶不了你小子!”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村长眯起了眼睛,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王承舟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铁林爷,放心吧!”
“俗话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堕胎虽然违反自然之理,但咱作为大活人,总有一点儿窃取天机的手段。”
“只要由我施针,过程可能慢一些,但却能够为小辣椒把伤害降到最低!”
王铁林眨巴着眼睛,老脸上满是疑惑。
心道:
这他娘的是哪儿来的俗话?
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咋突然间连句俗话都听不懂了?
不过,听他说得如此玄乎,老村长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致,把凳子拉近了一些,“承舟,你到底准备咋弄,给我说说。”
这老家伙,还是不放心呐!
王承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好解释道:
“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