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星辉下,一切都看不太真切。
王长福等人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冢子上茂密的荒草,琢磨着怎么下手才能把送上门的野猪多逮几只,到时候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分散分散。
好肉用食盐腊起来,应该能放到过年;下水就直接收拾干净煮了,连着大骨头熬成汤,烙一些面饼子就着吃,各家各户都能解一回馋。
正琢磨的流口水,冷不丁瞅见有个人来到了近前,速度之快,差点儿吓他们一个激灵,模模糊糊的,发觉那人影有点熟悉。
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嘴问话,就看到那人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下。
意思是……不让他们靠近?
然而,他自個儿却轻手轻脚,跟个大马猴似的,眨眼就钻进了草丛里。
大家伙儿都不是傻子,立刻就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长福哥,那人抢咱们野猪!”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不知道是馋晕了还是脑子不灵光,指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急得直瞪眼,催促道:“咱们快跟进去,不然,到时候就不够吃了!”
“闭嘴!”
“找死!”
王长福一把拽住了他。
不成想,那荒草芜棵的冢子里响起一道异口同声的怒斥,接着,就有一柄黑漆漆明晃晃的长杆戳了出来,直奔那道人影消失的草堆。
“你个短寿的瓜怂敢来招识我,给额死!”
那洛阳铲铲柄上粘满了黄土,在夜色中黑乎乎的,铲头却磨得锃光瓦亮,一看就没少做活。此刻,却好似长矛,凶狠的捅了过来。
真是人!
听着那陌生的腔调,王长福倒吸一口凉气,拦着众人,连忙后撤。
出于一个正常人的警觉,大晚上的,一帮子外地人,不吭不哈的躲在荒坟里,肯定不是干啥好事。
再瞅着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冲着刚才那道人影恶狠狠的扎过去,吓得他浑身一紧,禁不住喊了一句,“当心!”
众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人到了午夜,头脑已经开始发昏,猛然遇见如此离奇的事情,似乎一时间处理不了外界的信息,心里有种不真实感,一个个直愣愣的站着,没有反应。
奇怪的是,那柄长杆明明对着那道人影藏身的地方攮了过去,想象中的惨叫和流血却根本没有出现,只有一片杂草应声而断,簌簌的散落到地上。
逞凶的那人似乎也没料想到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自己会扎了个空,不由得愣住了,洛阳铲停在空中,好一会儿都没有缩回去。
就在此时,野草骤然晃动起来,好似有什么凶物奔腾而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呕!”
不知道是打在胸口还是打在胃上,那人惊叫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露出身形,抱着肚子就是一阵呕吐,黑乎乎的东西从口鼻中流出来,看不清是未消化的食物还是黏糊糊的血液。
反正,现场立刻就变得难闻起来。
“着!”
眼瞅着一位同伴倒下,那些土夫子却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举着洛阳铲,齐刷刷的从藏身的地方站了起来,全部冲着那道袭来的人影捅了过去。
一个个脸色阴狠,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空气中都带出了风声。
吱吱!
奇怪的是,耳边仿佛响起一道猴子的尖叫,那道人影跟个受到惊吓的大马猴似的,不退反进,头一顶,胯一松,抬腿就蹬在一个哈着腰,冲过来的土夫子肩膀上,整个人好似凌空飞了起来,所有的洛阳铲都擦着他的脚底板捅了个空气。
那位土夫子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见他把自己当跳板,躲过了所有人的攻击,气得大怒,洛阳铲一收,冲着天上就戳了上去。似乎要给他从屁股到脑袋扎个窟窿,好让他透透气儿。
不成想,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影飘然落地,脚尖一扣一转,形成踵对胫之势,两只手借势一上一下,一把就挠在了他的面门上。
“啊!”
那土夫子疼得撕心裂肺的尖叫,洛阳铲都不要了,撒手丢到一旁,想要捂脸,却又不敢。五道伤痕赫然出现在星光下,正往外渗着黑色的液体,下眼皮都翻了起来。位置若是稍微再靠上一点,怕是眼珠子都要被抠出来了。
“贼你妈!”
剩下的几个土夫子一看,惊得汗毛根儿都立起来了。
心说:
这人影到底是人是妖?
咋跟那山里的白猿成精了似的?
一照面的功夫就被人放倒了两个,还打个屁呀?
可是,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们这些亡命徒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但凡有一口气,就恨不得龇着牙把你咬死,绝不会轻易认输。
于是,怒骂了一句脏话,看似怒不可遏,却十分阴毒的挪着步子,围成了一个圈儿,各自举着洛阳铲捅了上来。
明显是发现来人太过灵活,准备把他包围起来,不给他任何施展身法的机会。
看他还能上天去?
只是,那人影仿佛真是一只灵活的猴子,根本就不带怕的,左足前踏,左手同进,如同鹰捉之势,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