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在依次看过林建设他们兄妹三个的鞋底子后,心里基本有了大概的判断。
“你们兄妹仨我瞧着也都年岁不大,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如果把昨晚干了啥实话实说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们跟红玉同志求个情,这事儿大事化小,如果你们非得咬死不承认,一旦查出来放火这事儿是你们仨人干的,你们最起码得在里头蹲个一年半载的。”高个子民警试探着引导林建设他们三个主动坦白。
林红霞把头一仰:“公安同志,我们仨啥也没干呢,凭什么冤枉是我们仨干的呢?林红玉跟我们家有仇,她是故意栽赃陷害,我还怀疑那把火是她自己放了,然后收买了公安同志来害我们家呢。”
之前林红霞面对一身制服,面色冷峻严肃的公安时她还有些怕的,慢慢的她反而不那么怕了,她偏执的觉得这俩公安就是被红玉给收买了,故意来害他们一家的,越是这么想林红霞的胆气就越壮。
高个子民警把脸微微一沉,语气严厉的提醒:“这位女同志,污蔑公安你是要承担责任的,看在你年岁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别不知好歹。”
警告完了扣不自由的林红霞后,民警同志把目光放在了兄妹仨里年龄最小的林建工身上。
“我瞧着你跟我家孩子差不多,你这么小肯定不会撒谎,告诉叔叔昨晚你和你哥哥姐姐是不是从红玉同志的煎饼厂偷了粮食,然后又放了火,你们扛着粮食是从小路回的家,我说的对不?”高个子民警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林建工的头,态度可亲切和蔼了。
林建工本就岁数小,心理素质自然最差,加上被公安叔叔摸摸头他本就受宠若惊的,又听到公安叔叔把他们仨昨天晚上干了啥全都猜出来了,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
心理防线崩塌的林建工把啥都招了:“公安叔叔,是我姐姐跟哥哥带着我们去红玉姐姐的仓库偷粮食,放火的,我是,我是从犯,是他们非得拉我去干的。”
林建工毕竟上过初中啊,他自是知道主谋跟从犯的区别,所以关键时刻他很自然的把自己尽量跟这件案子的关系说的弱一些。
“林建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魔怔了吗?”林红霞尖锐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把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给吓的心脏一突突。
林建设也跟着愤怒咆哮起来:“林建工,你胡咧咧什么啊?”
事已至此林建工索性豁出去了,他指着自己那面目狰狞的哥哥姐姐大声道:“就是你们带着我干的,我没有胡说,要坐牢你们去,我可不想跟着你们去坐牢,公安叔叔已经知道咱们干了啥,咱们不承认的话要被抓去挨揍的,我可不想挨揍,我要坦白从宽。”
于是林建工就把他们怎么事先预谋,以及行动的经过如实的坦白了。
“你们一人扛了一袋粮食回来,粮食呢?”高个子民警继续语气和蔼,态度温柔的问。
“粮食——”林建工下意识的挠挠头,“昨天晚上我们把粮食扛回来放在厨房旁边那个放杂物的屋里,我就困觉去了。”
高个子民警让等候在外面的林大伯,林建业去那个杂物间里找粮食,但里头并没有那三袋“粮食”。
“你们到底把粮食藏哪儿去了?”高个子民警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温和了。
没找到粮食林建工也傻眼了。
林建设跟林红霞死活不肯承认他们偷粮食,放火。
林红霞眼珠子一转:“公安同志,林建工都承认他放火了那肯定是他放的。昨天我被林红玉林红英打了,我回来说了几句牢骚话,狠话不假,可我也只是过过嘴瘾的。是不是建工心疼我被林红玉欺负了,他这才半夜去放火替我出气的。”
林红霞想的是既然林建工主动招供了,但没有在家里搜到证据,她就可以把什么都推在已经招供的林建工身上。
反正林建工还小,不都说没满十八岁就是杀人了也不用偿命吗?
林红霞也气林建工主动招供啊,她觉得只要他们仨都咬死不承认,公安也拿他们没办法。
王桂花一听闺女把什么都推在小儿子建工身上,她顿时不干了:“红霞,你咋坑你兄弟呢?明明是你鼓动你俩兄弟去烧林红玉的仓库,你咋还把啥都推在你弟头上呢?你的心咋这么黑呢?”
王桂花把两个儿子看的跟眼珠子,心肝子似得,听到林红霞把锅都甩给林建工,这让爱子如命的王桂花如何忍得。
至于林老二,他就这么躲在一旁无声无息的,如果不是听到他偶尔的叹息声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民警同志也没想到啊来调查个案子,竟然还能看到一家人狗咬狗,骨肉相残的大戏。
林红霞跟王桂花在这里相互指责,她们一个咬死了火是林建工自己放的,另一个则指控林红霞是放火的主谋主犯。
这让负责做笔录的矮个子民警被吵的捂了几次耳朵,年纪大了最经不起这撕心裂肺的吵嚷了。
就在王桂花母女上演狗咬狗时,红玉正带着林建业兄弟,张丽丽,林红英以及另外两个热心邻居在到处找那三袋掺了沙子的粮食。
若把那三袋子粮食找到的话,那么就能把林建设他们三个纵火,还有偷盗两种罪名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