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段路,走得白沐绵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裙摆,跌倒出丑,这些可都是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决不能丢脸。
走到最前面,屈膝行跪拜大礼,叩首高呼,不卑不亢:“大将军白振廷之女,白沐绵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不知道标准不标准,电视里都这么演,昨晚姐姐教的,一紧张全忘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楚砚山憋笑憋的肚子疼,没想到这丫头还能如此懂规矩,不过这礼行的…
“起来吧!”
“谢主隆恩!”
声音拔高,清脆洪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站起身时,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猛然踉跄一下,惊得苏荃伸手想扶,奈何距离太远。
还好白沐绵平衡力不错,及时稳住身形,不至于亲吻大殿地面。
“噗,哈哈哈…”
正当白沐绵心里小得意时,上方传来楚砚山喷泄而出的笑声。
环顾四周,殿内其他人,也压低声音,小声嗤笑,头低的看不见表情,肩膀却很诚实。
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发誓回去就设计几款新罗裙。
楚砚山笑得开心,丝毫不顾及白沐绵女儿家的脸面。
白沐绵抬头,一记眼刀子甩向主位,又机不可查快速收回。
楚砚山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身为皇上的他,又怎会错过任何一人的表情。
知道自己放肆了,赶忙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眼里蓄满泪水,一副你再敢笑,我就哭晕在大殿的英勇模样。
“咳咳”,楚砚山握拳放到嘴边干咳两声,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郡主找寡人,可是有何要事?”
白沐绵擦擦不存在的眼泪,瓮声瓮气,委屈巴巴回应:“臣女前来谢恩,顺便把一样东西还给圣上。”
大臣们早知白沐绵被册封护国郡主的事,今日早朝也有大臣上书,表示封号太过,以防白家功高震主,纷纷上书。
众人留下也是为了此事。
“郡主可知,何为护国?”
楚砚山收起笑容,脸色冷厉。
白沐绵想了想,不矜不伐:“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楚砚山眼睛一亮,眉头轻挑,声如洪钟:“好,好一个‘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白沐绵并没有开心多少,因为这跟她被封护国无关,但也没再解释。
楚砚山看着白沐绵,见她不再开口,知道她不会再解释,便接着说道:“寡人昨日与了空大师都见了护国郡主。”
说完没再开口,大臣们交头接耳,楚砚山则端起茶盏轻呡,眼眸微抬,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见众人争论不休,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过花甲,胡子花白,身穿紫色蟒袍的人站出身,躬身一礼道:
“即是了空大师所言,想必必有其原因,我等奉命便是。”
“皇叔为国操劳半生,可要多多保重身体,大楚国不能缺少皇叔这样肱骨之臣。”
楚砚山眼里的寒冷之色瞬间迸发,看得白沐绵一脸雾水。
既是皇叔,应该是嫡亲血脉,为何皇上会满眼杀意,是的,白沐绵从楚砚山眼里看到满满杀意,果然皇家无情。
众人也停止争吵,纷纷低头,楚砚山嘴角微挑,会心一笑,心想:一群老顽固,石古不化。
一刻钟后,众人走出大殿,小声议论着往宫门走,大殿里只剩白沐绵一人孤零零站立。
见皇上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喝着,白沐绵内心焦急,她腿都站僵硬了,还不开口。
直到忍耐爆表,忍无可忍时,白沐绵才率先开口,咬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请皇上收回玄铁令。”
白沐绵掏出令牌,双手奉于头顶,身体却并未移动半分。
楚砚山放下茶盏,脸色阴沉:“你可知这玄铁令有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寡人赐给你,你竟然还要还回来。”
白沐绵一脸无语,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啊,也没人问过她,但她不能这么说出口,只能换个无辜脸道:“就是知道这玄铁令有多贵重,才特地来还给皇上。”
白沐绵偷偷看一眼楚砚山,见他脸色缓和几分紧接着开口:“这么贵重的东西皇上赏赐给臣女,臣女受之有愧。”
白沐绵低头,高举的手不曾放下半分,态度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楚砚山按下嘴角翘起的笑,声音带了几分威压:“即是赏赐,金口玉言,岂有归还之理,况且你需要人保护,不是吗?”
白沐绵猛然抬头,撞上楚砚山狡黠的双眸,脑中灵光一闪,腹诽: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一边赐我封号‘护国’,一边又赐我‘玄铁令’,这是为我好呀,还是拿我当活靶子。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敢问皇上,这玄铁令皇上当真不再收回去?”
“当真。”楚砚山不明所以,随即开口,说完就发觉有什么不对。
白沐绵得逞一笑,跪拜行礼:“臣女多谢陛下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高亢,久久回荡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