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金光轻洒,床上的白沐绵睫羽微颤,洁白无瑕的肌肤上,连一丝绒毛都看不到。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厚重绸帐,完全陌生的装饰和自己房间大不相同,简约厚重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不是自己房间,她这是在哪,自己又为何会躺在这里。
每次看诊都是在木榻上,白沐绵并未见过楚潇远里间的陈设。
白沐绵扶着有些发昏的头,起身下床,走过木制镂空花鸟屏风,一眼便看到斜靠在木榻上的楚潇远。
一道惊雷劈得白沐绵外焦里嫩。
昏过去前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直达耳根。
“你醒啦!”
楚潇远慵懒的声音传来。
白沐绵回过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直愣愣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楚潇远走向呆若木鸡的白沐绵身边,举手轻轻在她笔尖上刮了一下,好看的眸子含笑道:“下次记得换气。”
下次?换气?
听到关键词,白沐绵的脸腾的一下变成猪肝色,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楚潇远心情愉悦,轻轻抚摸她的头,安慰的话在喉间滚几滚,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显得轻浮,只好无声安抚,他的小姑娘还太小,得慢慢教。
半刻后,白沐绵平息燥热,抬头对上楚潇远的眸子,问出一直困扰她的话:“你会对其他女子也这样吗?”
没喊一声远哥哥,就想要一个答案,静静等待他的回答,他逐渐皱起的眉头,心渐渐冰冷。
楚潇远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问,自从他们相识以来,自己身边从未再有过其他女子,心里眼里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足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白沐绵的心从紧张到意冷,她想接受之前的一切,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她还是会感觉身边的人和事不真实,终是她想多了吗?她终究不是那个人吗?
似乎知道了答案,白沐绵满是落寞,侧身抬脚往外,每一步走得都格外沉重,只能将全身力气都付诸在双腿上。
她的影子从矮小变成一个圆点,再一点点拉长,每一步都走出了时光的年轮。
错过楚潇远身边的那一步,白沐绵用尽浑身力气,一滴豆大的珍珠啪嗒坠落。
一步,两步。
就在三步即将跨出时,她的手被拉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白沐绵整个人拉扯回身,冷不防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白沐绵死命挣扎,眼泪像瀑布般哗哗流淌,紧咬嘴唇,不让哭声发出来,是她最后的倔强。
可是,她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不肖一会儿便败下阵来,浑身瘫软,无声啜泣。
感受到怀里小人的悲伤,楚潇远心碎一地,一手附上她的头,一手将她禁锢在胸前。
“从五岁那年起,我的心就被你填满,再也塞不进任何人,以前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听着他从心里发出的每个字,白沐绵压不住的心口瞬间爆发,再没有丝毫克制,放声大哭起来,连窗外短暂停留的鸟儿都觉得黯然神伤,忍不住轻轻叫两声,试图哄上一哄。
白沐绵的眼泪就像高浓度硫酸,一点点腐蚀着楚潇远的心,在这一刻,两人亦死亦生。
楚潇远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又怕太过用力,伤到她,一时间手足无措,下意识便吻向她的青丝。
感受到楚潇远的举动,白沐绵哭声逐渐停止,哭得太放肆,以至于呼哧声一时无法收回,抬起委屈红肿的眼睛,鼻尖双颊都被染红。
楚潇远抬起手为她擦拭眼泪,他的指腹没有一丝薄茧,很软很轻柔,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
略带哭腔的声音,更显软糯,让人心疼。
楚潇远知道她问得是什么,不假思索,重新将人揽入怀中,手上不停为她顺背,好让她能舒服点。
“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对其他女子那样。”
“那你想明白了吗?”
楚潇远板正她的身体,双手滑向她的手,轻轻拉起,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只有彼此。
“相信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说说而已,我会用余生来证明。”
望着他澄澈清明的双眸,白沐绵坚定了内心,不管前世还是重生,她都不该被困住,爱就放肆爱,不爱就别伤害。
也许是在古代生活的太久,思想被固化了,心里一直在害怕三妻四妾,不敢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人。
与其担心将来,不如放手去爱,至于将来会如何,谁又能知道呢,时间自会告诉我们一切。
白沐绵的心一下子变得清明,明亮亮的大眼逐渐挂上笑意,似是回应,她主动环住楚潇远的腰肢。
他的怀抱原来这么温暖,腰肢精瘦有力,没有多余的赘肉。
侧脸贴近他的胸前,白沐绵内心自责: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他,自己又在怀疑什么呢,即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