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绵一直未接话,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心生警觉。
那人也同样在打量白沐绵,眼神含笑。
“既然是误会,就请各位使臣进府吧。”
楚潇远打断两人,他很不喜欢那人的眼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心里还有一丝丝恐慌害怕,这是他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闻言,那人微不可察瞥了楚潇远一眼,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此人,他周身的气质和眼神,都让他有种熟悉感,是那种危险的熟悉感。
白沐绵不明白楚潇远为什么放过他们,但既然他开口,而且僵局已经被化解,再揪着不放,不懂礼教的就该是他们了,向楚潇远福一礼,表示认同,便退到母亲身边。
见状,西戎人纷纷下马,拓跋迪走在最前面,只几人跟着进了将军府,其他人都留在门外,自有将军府其他人安排。
众人哗啦啦走进早已准备好的议事厅,一张张方桌拼起来的长桌,足有五米长,两边各有十把椅子,双方各自落座。
白沐绵挂上温柔甜美的笑,装的一副人畜无害,她是此次楚国谈判特使,就算是权利最大的楚潇远,都只能默默陪着,他本不欲前来,只是单纯想看,她是如何大杀四方的,也是为了能更好保护她。
“路程遥远,各位使臣一路前来定然辛苦,来人,上茶点瓜果。”
白沐绵一句话,差点笑喷身边人。
郡主还真是嫉恶如仇,他们都以为西戎的怠慢已经过去,心里还有些不服,没想到郡主还能这般操作,时刻打脸西戎人。
对面西戎使臣个个面色难看,又不敢出言反驳,确实是他们怠慢在先,人家说出的话,还处处为他们考虑,只能咬牙忍着。
茶点瓜果迅速端上,摆在众人面前,白沐绵他们个个端起茶盏,喝的开心,为了等西戎使臣,站在烈日下暴晒,早就口渴难耐。
西戎使臣也渴,他们一路骑马暴晒,走了这么久,早已快脱水,但除了拓跋迪,个个面露难色,不敢伸手。
“如此,多谢郡主盛情。”
又是那人开口,其他人才缓缓端起茶盏,看来此次拓跋迪是个摆设,被压制的很惨。
白沐绵那几日一直称病,王城派来的使臣有格外警惕,因此,关于此次西戎谈判使臣身份,和背景,拓跋迪都无法传递,不过他相信白沐绵和楚潇远能应付。
开了第一次口,白沐绵便不再说话,就一直喝茶吃点心,举止优雅得体,吃香好看有礼,慢慢细细品尝美食。
一早就起来装扮,饭都没吃上,还让她在烈日下暴晒这么久,不能原谅。
拓跋迪看着白沐绵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吭声,也自顾自吃喝起来,反正在西戎那些大臣眼里,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就将这些交给他们就是,继续装自己的纨绔大王子。
谈判桌上一度陷入尴尬,都只看两人若无旁人的吃喝,还从没见过哪国谈判桌上,是如此场景的,没有怒目圆瞪的争吵,不没有剑拔弩张的据理力争,更没有毫无形象的争吵,更像是一场沉浸式吃播。
楚国这边也有点坐不住。
武将打仗,文官谈判,此刻楚国谈判桌上都是苏荃带来的,嘴皮子最利索的文官,此时也都变成了哑巴,他们也知道,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谁先开口,气势上便会输掉一半。
再者说,他们临行前,皇上曾交代过,一切以护国郡主马首是瞻,苏公公就在郡主身后,谁敢随意开口。
最终还是西戎忍不住,率先开口:“楚国使用毒计,设计擒获我西戎大将军,又将其软禁在将军府,不知意欲何为。”
这帽子扣得,白沐绵都想呵呵了,这是说他们私自扣押俘虏,其心可诛呢。
既然对方已经开口,那他们也不必端着,立刻有人开口丢软刀子:“战场瞬息万变,擒贼自是先擒王,至于软禁一说,简直是子虚乌有。”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开格局。
一位楚官接话继续道:“拓跋将军主动投诚,请求住进将军府,我们定然好吃好喝照顾,怎会有软禁一说。”
白沐绵心里暗暗给两人竖个大拇指,不愧是用口诛笔伐之人,把用毒计生擒,说成是主动投诚,将软禁说成待客之道,真不愧是文人墨客。
西戎使臣也都不是吃素的,冷冷开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向我国索取城池作为交换,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白沐绵呵呵,给你个台阶,你就当登云梯,你咋这么不要脸,刚想开口回怼,就被截胡。
只见开口之人呵呵一笑:“两军交战之间,我军也是英勇无畏,才擒获来人,出于礼节,又念在是西戎王室的面子上,好生招待,怎么,当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来了,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就要开始了,两方都是明面上的文人骚客,平常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模样,不知道打起架来会是什么样?
白沐绵在线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