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嗯?”
白玉锦妹妹两字还未叫出口就对上白沐绵冰冷的眼刀子,心下一颤,面上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这小贱人怎么敢,她才应该是那高高在上的,她白沐绵生来卑贱,抢占了她的一切竟还敢如此对她,该死。
“绵儿,我...”
“呵呵,苏姑娘还真是脸大,绵儿也是你能叫的?我虽未出生在皇孙贵族,但父亲母亲和外公舅舅,也都是大楚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更何况前些时日父皇刚封我为护国公主,本公主的闺名也是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女能叫的?”
刀刀致命的嘲讽,从四面八方刺进白玉锦周身,她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身份,更何况那人还是抢占她所有的,那个她一直记恨的人。
她占据自己身份享受这么多年,现在她回来了竟还如此嚣张,简直不可原谅。
白玉锦眼里喷火,什么大家风范淑女之风通通都扔到脑后根,现在她只想手撕了眼前盛气凌人的小贱人。
白玉锦心里这么想便这样做了。
只见白玉锦毫无征兆的扑向白沐绵,就当所有人震惊悬心时,白沐绵身体比脑子快一步侧过身,只听扑通一声,白玉锦的从满目恨意到不可置信再到惊慌失措不可谓不精彩。
这一跤摔下去,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哭声也戛然而止。
也是这一摔摔醒了白玉锦,只一瞬间便换上一副委曲求全,窦娥模样。
“没想到我千里寻亲只为那一丝缘薄的亲人,现在却被这般曲解,我还不如去死。”
说完竟毫不犹豫朝门柱子撞去。
白玉锦是真心准备一撞以证清白,但也是真没想到竟无一人阻拦她。
其实不是大家都对她的死无动于衷,而是白玉锦此番作死的操作来得太出其不意,不明不白,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嘭得一声,两眼一翻,昏死在当场。
白玉锦的以死明志大家始料未及,但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血流而亡。
她的身份虽至今存疑,但终归已经写进族谱,叶瑛心底总有一丝丝不忍,终是让人将她抬了下去。
至于请大夫的事,自有下人去办。
白沐绵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硬刚她不惧任何人,软刀子她也不怕,就是接受不了这种吵架吵一半,突然单方面表示休战,太难受,白沐绵表示没发挥出真正实力。
眼看白玉锦被抬下去,白老太太慌了,不顾身上的伤,挣脱开围绕她的三个儿子,妄图阻拦。
只是,她低估了叶瑛那一脚包含的恨意,刚迈出一步就又跌回地上。
想出声阻拦,却又被心口的剧痛压下,白老太太心里有太多疑问想当面质问,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明白一切,她艰难抬起头环顾四周,直到目光落到自己三儿子身上,对上三儿子眼里从未有过的疏离,她心里一滞,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远离她,嘴唇动了又动,终是一句话都未说出口,只眼睛眨也不眨的这么盯着,从未有过的审视,也是从未有过的关注。
母亲的眼里不再是看到自己时,满满的不屑和恨意,白振廷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知道,母亲也只有有事求他时才会如此看他。
母亲眼里的他,可以是金钱,是权利,是利用的对象,是救命的稻草,是任何事物,却唯独独不是一个儿子,一个需要母亲爱的儿子。
想明白这些,白振廷低低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片刻,做出最终决定,只不过这个决定也是痛心的。
“三日后,送老太太回祖宅,颐养天年。”
转头又看看自家兄弟。
四房媳妇最是精明,只一眼便看透这个三哥想干嘛,不等其开口便急急出声:
“三哥,母亲她只是一时被蛊惑才会不小心伤了晏儿,如今你们都没事,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老家偏远,母亲身体年迈,三哥三嫂一直孝顺有加,定不忍心看着母亲一路颠簸。”
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白振廷夫妻,见两人并未有任何异样表情,恍然想到什么,笑容加重几分继续道:
“其实想要母亲颐养天年也不是非得回乡下不可,公主不日便要嫁进镇北王府,木棉苑幽静,正适合颐养,自古忠孝乃立国之根本,三哥三嫂又都是将军,想必也不敢担这不孝之名,让外人对家里指指点点吧?”
呵呵
白沐绵被逗笑了,还真是一群蚂蚁,为了剥削她们家机关算尽,都这样了还要拿孝道说事,还竟敢含沙射影父母不孝又怎会忠义。
叶瑛此刻也在重新审视这个弟妹,她明知道皇上在,还说出如此言论,这是要把他们全家害死不成?
再者,如果皇上真信了她这番言论,对她又有何好处?
啪啪啪
掌声响起,大家纷纷回神朝响声处寻去。
看到掌声传出之人,震惊也在此时达到顶峰,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位坐高堂的当今皇上,楚砚山。
白沐绵看到楚砚山的表情,心下一喜:这是要贴脸开打。